“卑下為將軍帶路、、、”張旭稍微擦拭了下淚流滿麵的臉龐,收拾心情道。
隨著張旭的帶路,關羽手扶寶劍大步流星的朝著不遠處那個突起的山坡走去。
一路走來,處處可見‘嗡嗡’的蒼蠅,在夾雜著鮮血的殘肢斷臂上盤旋掠食。在這些鮮血淋漓的肢體之間,身著紅色戰袍的薑家軍軍士,在各自屬官的帶領下麵無表情的慢慢拾落著。
而在著戰場一處,此刻已經密密麻麻的排列著許多清理出來的屍體,在這些屍體的停放處,幸存的老弱婦孺正尋找著各自親人的骸骨。
或許是早已習慣了這生離死別,又或者眼淚早以哭幹,麵對著人間慘劇,如今並未有太多人哭啼,唯有的是赤紅的雙目以及複仇的心。
看著這遍地被荼毒的生命,關羽明白了為何一向溫文爾雅的四弟薑麒,會在出征之初寫下殺胡令一文。
這胡人與那些為了生計叛亂的太平道人不同,薑家軍可以善待太平叛軍甚至受降之,可對於胡虜,這種養不熟的狼崽子,必須殺淨之,不然遲早會被反噬。
很快關羽一行登上了那並不太高的山丘,剛剛被視之為生命線的山丘此刻已經沒有多少人停留,如今還在此處之人皆是血染征袍、疲憊不堪的軍士。
這些軍士此刻無疑不低首單膝跪地,尋著軍士所跪方向看去,是一個雙眸空洞默默流淚的少婦,少婦並排的膝下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小孩眼下跪趴在一名橫陳於地、頭發散亂、血染全身的強壯男子身上。
從那男子慘白的麵孔以及胸口插著的箭羽已經可以判斷,此刻他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不過這男子雖然已經逝去,可從他還帶著微笑的麵孔上看,他最少是含笑而終的。
或許是感受到有人走近,剛剛還跪地的軍士警覺的將手搭在了插在地上的寶劍上,接著齊齊回頭看著前來之人。
隻是當看到所來之人是他們下山去麵見援軍首領的隊率,和身著鎧甲的漢軍後皆放下警惕,同時起身對著身高過九尺,威武非常的關羽行一軍禮。
見禮中關羽對著十多個幸存,又有情有義的軍士欣賞的點了點頭,片刻後道:“某家關羽、關雲長,乃鎮北將軍麾下鎮寇校尉,今日來遲讓諸位受苦了,某家在此謝罪了。”說著關羽便眾人行一大禮。
“將軍切莫如此,今日將軍對我等有活命之恩,該道謝的是我等才是。”,見此張旭連忙退後一步,帶著幸存的士兵趕緊還禮道。
“爾等為護百姓,百戰餘敵、、這一拜諸位當得起”。說著關羽再次下拜,起身後接著道:“今日所在之人無論活著的還是殉國的皆是英雄,爾等放心,今天發生在這裏的事情,關某定詳細稟報鎮北將軍,鎮北將軍會讓天下之人都知道爾等今日英雄之舉的。”
不過對於關羽的好意,這些丘八並不所動,其中一年約而立,長相儒雅的士兵出身道:“將軍!卑下等並不需什麼歌功頌德之舉,隻希望將軍能善待我戰死沙場的都護大人以及其夫人、公子。如若將軍能做到,無論是死去的還是活著的袍澤,皆感謝將軍的大恩、、、、”
“請將軍成全、、、”待那士兵說完,其餘生還者皆趕緊整齊的行禮,大聲請求道。
對於這些有情有義的士兵,關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響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輕撚長須道:“能得如此多有情有義的軍士護衛,想必你們這都護大人也是一良將,可惜英年早逝,此乃我大漢之憾啊,放心吧諸位!我那兄弟,也就是鎮北將軍,他曾經說過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接著關羽走到那都護的屍體前蹲下身子,為其抹下還睜開著的雙眸,道:“都護大人放心,關某不會讓你枉死的,從此刻起,無論戰死還是幸存的都護府將士,皆是我薑家軍士卒。凡是我薑家軍士卒,無論生養死藏,皆不會虧著兄弟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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