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些歹人統統抓回廷尉府嚴加盤查!”盡管年過天命,崔烈畢竟是書生出身,還是太過意氣用事,也不詢問一二便下令抓人。當然這或許也和他馬上位居三公有些關係,不是都說一朝得誌語無倫次嘛,如今崔烈或許就是有些睥睨天下了。
“諾、、、、”既然頂頭上司都發話了,皂衣自然便會做事,當即獠胳膊、拿鐵鏈就要拿人。
看到皂衣出現,怕遭池魚的賓客一下子躲出了三丈遠,“太史哥哥快走,你們惹不起這院子的主人,快走、、、、”此刻被變故拉回現實,來鶯兒也想起了這家攬月閣的背景,趕忙推著太史慈讓他快走。
“鶯兒放心,慈說過會保護你,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再動你一下!”正有氣沒處發的太史慈一把將來鶯兒護在身後,看著來人頃刻間殺氣蔓延全身,隨時都有可能怒起殺人。
受到太史慈影響,都是從屍山血海中淌過來的幾個利劍衛士也一下進入的臨戰狀態。在將太史慈、來鶯兒護在中間的同時,他們紛紛抽出了扣在大腿上的手弩,扣箭上弦、短刀出鞘,隨時準備讓來人血濺三丈。
為了防止意外,閣樓上的利劍衛也個個劍拔弩張,準備一戰。
看到樓上、樓下突然架起的十多張弩箭,崔烈一下懵了,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心中嘀咕道這是什麼情況,在這洛陽還有配備如此多利器的人。
情況突變,那些準備上前抓人的皂衣,也有些手足無措愣在了當場,一時間除了偶爾掠過的風聲,院子靜的可怕。
就在安靜中,一道帶著怒意的厲聲如同晴空霹靂一般劃破寂靜:“崔廷尉好大的官威啊!這還未了解事情就要抓要綁,有些太過武斷了吧!也不怕這冤假錯案愧對陛下隆恩,還是這崔公已經成為了令人發指的酷吏了”
說話間半遮半掩的雅間簾帳被全部拉開,一個俊朗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易、、易陽侯”崔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高大俊朗的身影,他是認識薑麒的,前些日子兩人還一起討論過詩詞歌賦,可卻沒有想到再次相見時,卻是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
“薑伯孝、、、”與崔烈的驚訝不同,一旁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張傳看到出現的是人薑麒後,一股涼氣從腳尖升起,原本就一瘸一拐的右腿不禁還抽抽了兩下。
“素聞廷尉大人剛正不阿,怎麼今日如此斷案,難道世間傳言崔公以與中人狼狽為奸了,還是已經做了中人的走狗?”看得崔烈的驚訝之情,薑麒卻依然冷笑著毫不留情的一陣冷嘲熱諷。
當看到崔烈出現的那一刻薑麒甚至為他惋惜,同時也證實了崔烈這些日子與張讓等中人走的比較近的傳言。
崔烈本是冀州名士,又是文化大族。他的祖父崔駰、叔父崔瑗皆為名師宿儒,受到朝野的尊敬。堂兄崔寔,大漢的遼東太守,著名的學者,所作《政論》,被譽為帝王準則。其為官更是清廉,家徒四壁,死時子孫無力安葬,靠楊賜、段熲等人出資方才下土。
崔烈本人也曆任郡守,官至九卿的廷尉,可便是如此一名士,居然傳出已經出資購買三公之位。而且聽說還是通過的一婦人,如今見其深夜陪著張讓的侄兒前來抓人,薑麒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聽到薑麒這個自己孫子輩的小兒不留情麵的數落,崔烈雖然是老匹夫,但是任然有一腔怒火,高聲回道:“老夫乃當朝廷尉,主朝廷安危,今日既然有逆賊在天子腳下放肆,老夫便有責任抓捕,無論他是公是卿!”
對於崔烈鏗鏘有力的言辭,如若不是說的自己,薑麒都想為他鼓掌叫好。
薑麒甚至還想,院中那些有些激動的仕子,是不是都已經將自己視若大逆不道之人了,畢竟崔烈在世間的名聲可不是一般的好,既然他說出這番話,當然自己就是敢於挑戰權貴的錚錚鐵骨了。
薑麒氣急反笑,既然你要剛正不阿,那他作為同僚自然是要配合的:“如若早知道崔廷尉如此公正嚴明,那麒今日就不白跑這一趟了。既然來了,那就看廷尉大人如何斷案吧,要是有所偏向,哪可別怪薑某這個粗人了”
說著薑麒一拳打在身旁固定欄杆的立柱上,碗大的立柱‘哢’的一聲脆響,隨即被攔腰打斷。失去束縛的欄杆,帶著斷掉的立柱,‘嘩’的一聲就掉到了樓底,同時還讓整個屋簷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