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屋的梳洗台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剃刀,在銅鏡前看了半天,又摸了摸須了許久了須髯,薑麒方才依依不舍的慢慢剃掉。
對於練武之人而言,長期的練武需要大量的肉食進補,民間也有窮文富武之說。然而大量的肉食也讓練武之人身體發育很快,雖然現在薑麒還未滿十八,可這剃胡須之事已經幹過兩年了,現在刮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很快他那長滿胡渣子的臉不見了,轉而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頰出現在銅鏡之中。
真容一出,一旁伺候的兩個丫鬟,看著銅鏡中薑麒那陽剛中帶著儒雅的俊俏臉龐,不自覺的心跳加速不少。特別是當薑麒那嘴角冒出點點上翹的壞笑時,兩人不自覺的癡了,一時間那裏還有半點剛剛看到他時那小心謹慎的樣貌。
“咳、、、”薑麟兒連忙一聲假咳,將兩個眼冒春水的丫鬟帶回現實,接著說道:“別看了,還不為君侯準備更衣。”
隨後薑麟兒一邊為薑麒梳理著頭發一邊說道:“看來兄長這張好麵皮殺傷力還不小啊!就連剛剛還嚇得半死的小丫頭都有如此轉變。”
薑麒仔細的檢查著麵部是否還有殘留之物,一邊說道:“這下知道為兄為何在戰場上要須滿臉的絡腮胡了,在戰場上一副凶神惡煞的相貌,可比這小白臉受用多了。就拿數次戰鬥來說,軍中滿臉虎須的六弟翼德,每次都要先長相俊俏的子龍擊潰敵軍。”
“不過憐兒還是更喜歡哥哥如此麵容,比起聽到別人叫麒麟將軍,憐兒更喜歡別人叫哥哥公子。”對於哥哥的話,薑麟兒莞爾一笑,邊說著邊將手中那修理的長短合適的頭發束成發髻,後再包上一張繡著蒼鷹的綸巾係好,左右看看,方才滿意的點點頭。
自從兩兄妹久別重逢之後,薑麟兒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為哥哥束發了,雖然現如今府中丫鬟不少,但隻要無事著差事她絕對不假手於人。
聽到薑麟兒的話語,薑麒心中不免自言自語的說道:“恐怕已經不太可能了”。
半個時辰後被折騰許久的薑麒終於完成了穿戴,俊俏的臉龐、高大的英姿,絕對稱得上世間翹楚。
一身淺色做工考究的深衣說明了其身富庶,白色的敝膝加上綸巾,又在這奢華中添加了些許文雅,不過如若仔細觀察,卻可以從他眉宇中看出他有淡淡憂傷。
“咯吱”隨著房門打開,一股冷空氣使得剛剛初愈的薑麒不禁縮了縮脖子,穩定些許神色,薑麒方才邁出了腳步。
隨著薑麒走出門口,屋簷下那密密麻麻的守衛齊聲行禮道:“主公、、、、”
門口薑麒環眼看去,所到之處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初略估計了下,光是這屋簷四周護從不下三四十人,更別說那些看不到的外哨、暗哨了。
見此薑麒不禁苦笑一聲,這守衛可比自己軍中的中軍大帳守衛還要嚴密。不過很快從衣著上薑麒就明白了,這些守衛除了自己的近身衛隊外,還有很多穿著家族私兵鎧甲的侍衛。
環視一圈,薑麒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回廊盡頭處,此刻那裏正有一人雙膝跪地耷拉著腦袋,那不停打著擺子的身體,說明他已經跪了不少時間。
看到薑麒的目光,薑麟兒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道:“哥哥,晏明已經在那裏跪了一天一夜了,晏將軍對於嫂嫂的死一直十分自責,說辜負了哥哥的囑托沒有保護好嫂嫂,再加上哥哥突然暈倒,晏明就更加自責,當日還差點自刎,幸被達叔奪了佩劍。或許哥哥還不知道,嫂嫂生洛兒的時候晏明還去綁架了太醫令、、、、、”
聽著妹妹慢慢敘述,對晏明這些日子的所做薑麒心中十分安慰,特別是聽到晏明冒著株連之罪,劫持太醫令前往府中治病之事,薑麒深深的看了其兩眼。這一刻在薑麒心中已經將晏明納入心腹行列。
隨著薑麟兒簡單講完,薑麒快步走向回廊直奔晏明而去。隻是當靠近之時薑麒並沒有感動的扶起晏明,而是大喝一聲:“起來!!!”
一時間薑麒那帶著怒火的吼聲,直震的地上快失去知覺的晏明本能的一驚,隨即清醒了過來。
抬頭望向麵前衣著華麗的威武少年,剛剛清醒過來的晏明一愣後匍匐於地,瞬間虎目含淚帶著哭腔道:“卑職有負主公所托,未有保護好夫人,請主公賜晏一死、、、、”
對於護衛來說不管是否正在戰場,一但自家主人生死都是要自刎陪葬的,所以晏明覺得保護的家母一死,他自然要以死謝罪。
“起來、、、、、、”薑麒看了眼晏明那還帶著寒霜的鐵甲,並沒有同意其請求,而是再次喊道。即便這次聲音很低,但周遭的護衛卻都感到了毛骨悚然,特別是剛剛趕過來的薑麟兒,瞬間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仿佛落入冰窟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