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薑芳所料,王文指著薑芳背後的薑麒一臉決絕的說道:“當年顧及骨肉之情留下他們,可今日你也看到了,他才小小年紀便犯下如此滔天之罪,將來還了得,如若留下他必定連累家族上下千餘口人、、、”
“什麼?你為何如此鐵石心腸,他們可是你孩子、、、、”預料屬實,驚恐中薑芳哀求道。
“我就當沒有過他們、、、”麵對薑芳的哀求,王文一甩衣袖落地有聲的說道。
王文的決絕,使得一瞬間薑芳仿佛掉入了穀底,她所以的希望都化作了泡影,轉身隻見她慢慢蹲下身子,輕輕地摸了摸女兒被眼淚打濕的臉龐,最後再擦去兒子額頭粘著的一點血跡,慘笑道:“孩子你們現在知道為何阿母不告訴你們關於你們父親的事了吧!因為他、、你們的父親,他根本就沒有當你們是他的孩子、、、”,說完回頭狠狠的定了王文一眼。
“阿母,為什麼父親不要我們,是憐兒不乖嗎?”看了眼陌生的父親,薑麟兒乖巧的用袖腳幫母親擦掉眼淚,還天真的問道,不過她的話卻刺痛了薑芳的眼睛,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把兩個孩子給我抓了!”
母子挽手而涕,盡管見者傷心、聽者流淚,但王文卻沒理會楚楚可憐的薑芳一揮手命令道。
看著如狼似虎衝衝上來的護院,薑芳一擦眼淚,也沒有了剛才的文弱,拚命的趕緊護著兩孩子不要讓他們得逞,看到自己主母阻擋,幾個下人隻好無可奈何的將目光投向主人,請求指示。
“不要管她,把她拉開、、、、”對於請示,王文看著薑芳眼角跳了跳堅決的命令道。
就像任何哺乳動物一樣,雌性在保護自己後代上體現的能力,永遠是無可限量的,最好的例子此時正在上演,看著猛撲過來的護院,手無縛雞之力的薑芳就像變成了一頭勇猛的雌獅,轉眼間便對著想傷害自己孩子的敵人發起猛烈的攻擊。
看著一向慈愛儒雅母親如同瘋子般保護這自己,如今全身酸軟無力的薑麒去毫無辦法,此時他的心仿佛在滴血,哪怕平時練功再辛苦都沒有流過淚的薑麒,在這一刻臉龐已經被熱淚完全打濕。
本來今天見到久違的父親應該高興的薑麒,如今也傷透了心,從小他就在心中幻想自己的父親是如何英明神武。
哪怕是在剛才見到的父親隻是一個弱弱的書生,他心中也沒有半點失落,但讓薑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在自己父親心中卻是一個從未出現過,更是除之而後快之人,這一刻薑麒徹底的絕望了。
“夠了、、、”眼中絕望,滿麵痛苦的薑麒聚氣丹田,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大聲的吼道,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隨即讓吵鬧的四周一下安靜了下來。
雙方停手,薑麒放開妹妹那支緊緊扶著他的小手,蹣跚的走向那個自己最親的陌生人。
“阿難你幹什麼?”看著兒子的舉動,雲髻散亂的薑芳趕緊上前抓住他的手製止道。
“阿母,孩兒有話想對父親說、、、”對於母親的關心,薑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拉開母親的手說道。
看著自己的兒子蹣跚的走向他,王文不禁有些羞愧的的將目光移開,他不敢看薑麒那幼嫩的臉,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更加讓他始料不及。
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王文麵前的薑麒“咚”的一聲就直挺挺的跪倒在了他麵前,接著說道:“父親大人,請讓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
看到薑麒的動作,王文心中沒來由的一軟,畢竟血肉相連見到此情景,他不動容那他就不是人的,眼下他心中不禁反思自己是否真的該如此狠心,畢竟麵前之人始終是自己的兒子。
不過這親情間的反思,在王文看到回廊盡頭麵色不善的父親後,心中一瞬間便被家族的‘大義’所占據,王文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扭頭不去看兒子那張幼稚的臉,也或許隻有這樣會讓他心更硬一點。
抬頭看到父親那連自己都不看一眼的模樣,薑麒徹底死心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父親、無論怎麼說孩兒的生命都是你給的,請受孩兒三拜、、、”接著薑麒便‘咚、、’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磕頭完畢薑麒接著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雖然孩兒不覺得今日殺了幾個宵小是錯,但希望父親念在一場親情不要怪罪母親和妹妹、、”
薑麒邊說邊站了起來,隨後回頭看著不遠處一臉緊張的母親和梨花帶雨的妹妹,他輕輕的笑了,微笑中薑麒慢慢閉上了眼睛,腦海裏不斷滾動著他和母親、妹妹在一起的快樂畫麵。
突然在一片驚呼中,一抹寒光飄過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