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曦勸慰無效,隻得幫安寧君隱瞞行蹤,帶著幾位小宮女回了太子宮。
“你小心點,帶武器沒?”
“帶了個彈弓。你要幹嘛?”
“把你彈弓給我,等會我好對付那些狼。”
臨走前,安晨曦把彈弓給了安寧君, 且將腰間的一包彈珠解下一並交付,並叮囑道:“要是那藍眼睛的狼沒咬你,你就不要招惹它。萬一幾十隻狼一起,怕搞不定。或者傷了那狼,深宮中的娘娘開罪起來,太子殿下都不好說。”
安寧君拿著彈弓和繡袋便往梅林深處走,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到了梅林深處的那灰色宮牆,但無奈尋了半天,都不見有窗格,於是又圍著牆走了一會,才發現有一棵很高大的樹,便一鼓作氣的往樹上爬。一上樹,便見牆中景象,不禁吃驚不語。
深宮中有一寬闊的結冰的湖泊,幾隻雪原狼拉著一個雪橇在冰麵奔跑,而其後跟著一群狼在冰層薄弱的地方刨冰抓魚。湖邊有一棟灰色的房子,房子前的院落有幾個著深棕色皮褂子的人生了堆火取暖。
深宮,就是這模樣?跟圍場差不多啊。
如此想,安寧君從腰上解下腰帶,幾經纏繞便成了一根很長的繩索,他熟練的將繩子掛在樹上,並一躍,順著繩子滑下,剛好落到宮牆內。
他按照方才觀測到的情形,順著右邊宮牆快速飛奔,想趁著狼群都在湖中時,進入那棟灰房子。過了半個時辰,他累得全身出汗才走出外圍的樹林,撐著膝蓋喘著粗氣。“一定要進去看看那個女人,否則我不甘心。怎會空穴來風呢?”
他咬著牙,一拳打在右側的樹幹上,頓時樹上的積雪下墜,砸在他的身上。而他如同羊入狼口的小羊般站在樹下一動不動的看著狼群朝自己奔來,鼻翼緋紅、黑眸露著驚喜的流著淚。
嗬嗬,這種欣喜與驚恐交織的感覺讓他失去了知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是啊,困惑了他好幾年的疑問就要解開了。
很快,安晨曦口中那高貴的藍眼睛頭狼帶著狼群來到了他跟前,並將他團團圍住。而他站在那兒沒有畏懼,且滿眼盯著其後趕來的那個雪橇。
雪橇駛來後,黃棕色皮毛的狼看了眼頭狼就將雪橇橫在安寧君跟前。而雪橇上一個裹著皮袍子的女人看向他,輕聲問:“這是禁地,你為什麼在這裏?”
安寧君看著麵容詫白的女人喜笑顏開回道:“這位娘娘,我是安寧君。”他一邊說,眼淚不停的流,仿佛這麵容似曾相識。
“我不是娘娘,我是管理這些狼群的宮女。”薛夢的睫毛和眉毛都布上了白霜,眸子中有著一絲極力隱忍的激動。
“那請問這位宮娥姐姐,住在深宮的娘娘在哪兒?”安寧君一字一句問著,呼出的白氣在空中接而升騰消失,他那稚嫩的臉蛋被雪風吹裂,紅得可愛。
薛夢哽咽了,忙攏了攏披風領子,淡然道:“娘娘不是誰想見,就可以見的。安寧君,你還是請回吧。”
“宮娥姐姐,這位娘娘究竟是何許人?”安寧君緊追不舍,並未發覺頭狼已經不耐煩的朝自己走來。
“皇帝陛下去了龍脈,如今宮裏地位最高的就是這位娘娘。安寧君,你隻是太子宮的小殿下,看在你歲數小的份上就饒恕你今兒冒然闖入的過錯。”薛夢說完,便對著走向安寧君的頭狼大喝一聲,“旋風,回來。”
“宮娥姐姐,請你帶我去看看這位深宮中的娘娘。我阿爹要帶兵打仗去了,怕我一個人在宮中出了事兒,所以要帶我一同前往。”安寧君用袖子擦去了眼淚和鼻涕,“既然來了,見與不見都違反了禁令,不是嗎?宮娥姐姐,你開開恩,帶我去見見這位娘娘。”
薛夢遲疑了一瞬後,答道:“安寧君,我隻是宮女,見與不見還得娘娘決定。你跟我來。”
頭狼很是靈性,仿佛能聽懂薛夢的話,猛然掉頭往湖中心跑去,狼群立馬跟上。而薛夢讓安寧君上了雪橇。
過了一會兒,她們便來到了湖邊的宅院前,薛夢下了雪橇後回身牽著安寧君走下鐵梯,院中柴火前取暖的幾人看向她們。
“薛夢,今天旋風帶狼群捕撈的魚兒可沒交夠數啊。”說話的女人因為笑意而眼角起了幾道皺紋,可當她看向門口的安寧君時,臉色立馬一變。
她身旁年老的宮婦看到了她的臉色驟變,忙轉頭看向身後,見薛夢帶著個少年也傻了眼。
這夜神皇宮,唯太子宮有一位小殿下。且眼前這位小殿下,正穿著蛟龍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