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無情的照射在沙漠上,使得萬裏廣褒之地泛著石英細沙的晶光,格外刺眼。正當午,一輛被布簾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深褐色馬車途經此處,在曼妙的沙丘上拉長了影子。
“父王,我們能順利回梟國嗎?”一個六歲小男孩拖腮看向布簾縫隙外的沙漠,憂心忡忡。
他身旁的絕色美女正端詳著竹簡上歪歪倒倒的“密報”,笑著說:“驕兒,凰甲軍已經在奉天城等我們一家返國,你一回宮,父王就會封你為太子。”
帝寒聽著對麵母子的對話,滿臉焦色中擠出了一絲笑意,他剛恢複記憶半年,便在對麵這位慕容公主的籌劃下返國,並得知梟後在七年前就同腹中孩子一起命喪白城。
好一座白城,真是有損白屠這位守城大將的威名。而白屠此人,也隨之杳無音訊,在時光中消散。
他也沒想到救自己的女子,竟然是慕容雪——慕容冰的姑姑。那個與他帝寒從小交換為質的天殤公主。據說她在梟國宮中時很受帝天的照顧,不知兩人是否從小產生了兒女私情,反正他們兩人同床共枕開始,她已經熟諳男女之事,且是個床笫高手。他不便問,問了也無果,隻徒增兩人之間的芥蒂和傷感。
“梟皇,你說要封我們的孩兒為太子嗎?”慕容雪將竹簡一裹,握在手中正視帝寒,一臉單純期盼。
帝驕龍一聽母妃的話語,立刻看向帝寒,撒嬌道:“父王,您真的要封我為太子嗎?朝中大臣是否會有人阻攔?”他雖年紀小,但在慕容穀出生以來,從小就熟知三國局勢,並知道自己今生的對手是遠在極北之地的強大夜神國的皇太孫,安寧君。這安寧君七歲,已熟絡排兵布陣及騎射,在圍場獵殺馴鹿及大雁都毫不遜色於擅長遠攻的師傅夜魔女。而帝驕龍,六歲,在慕容穀已習治國之策。他很羨慕太傅口中“勁敵”的自由生活,卻不得身旁這位妃宮娘娘苟同,她常說:帶兵打仗的是將軍,君王隻需坐鎮朝堂懂治國之策即可。若要練武,習一些防身之術便可。”
他也認為她的觀點無懈可擊,好比父王禦駕親征才落得個失憶數年而致使梟國無人管的局麵,還好妃宮娘娘暗中謀劃,啟用朝中的舊識才穩定了國中局勢。哎,他一個六歲孩童天天聽著太傅那昂長而深誨的“之乎者也”如同活在人間地獄般枯燥無味,現在好不容易能擺脫那長發白須的太傅,去皇宮居住,這份內心的解脫與幼童心性使得他精神頭十足,馬車行了十來天都不顯困乏。
“父王,太子是否可以不用上學?”帝驕龍怯生生問著皮膚黝黑的帝寒,小心謹慎幾分,他感覺這半年來自己的父王變了性子,雖然與宮妃娘娘同以往未有不同,依舊相敬如賓,但是眉間總愁緒萬千,毫無喜色,特別在剛大病初愈之際,就因父王夢中叫了句“暖暖”便讓宮妃娘娘哭了好些通宵。
他還小,不懂大人們之間的事兒,但是卻明白那個叫做“暖暖”的女人便是宮妃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已經過世的梟後娘娘。太傅有次酒後並不避諱的閑談過,梟皇的皇後在戰事中喪命,還有她腹中快要出生的皇子都成了天殤國許家軍刀下的亡魂。而宮妃娘娘便是天殤國的嫡公主,父王如今病好,不待見宮妃娘娘也是情理之中。
他幾次想要寬慰宮妃娘娘,這是“命運”,加之梟後是個死去的女人,則不必哭泣數個通宵。若換作六歲的他是梟皇,也會記掛。一個為國而亡的女人,值得所有梟國人緬懷。
這般心性的帝驕龍若知曉自己的宮妃娘娘慕容雪這些年已經將梟後的黨羽全部屠殺,不知會作何感想。那些全部是保家衛國的肱骨之臣,竟然就被她這個有著“爭霸天下”的野心的女人安了莫須有的罪名,株連了九族。
好可怕的慕容雪,天殤唯一的嫡公主,那慕容冰的父王——天殤先帝,也僅僅是她同父異母的皇兄,一個陪嫁婢女所生。以至於整個天殤的重兵及大量財物都在她的掌控中,若女人能登基稱帝,她早滅殺了慕容冰這樣的“膿包”,不至於他作出無數丟盡慕容家顏麵的事兒。
跟個舞姬親親我我就算了,還娶了個淫賤的許夢雅當太子妃,在達官貴人中傳為笑柄。可他慕容冰卻縱容得像個寶貝兒似的,畢竟那女人有幾分姿色,靠著紅杏出牆就養活了後宮三千,不管皇太後如何壓榨宮中用度移到慕容穀,她都能變出錢兒來將前朝後宮打典得井井有條,一副“天下第一國”的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