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斯文,這是大多數人對我的第一印象,第一印象著實重要,他往往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心理定位和看法,而我的第一印象不知道欺騙了多少人。
我很斯文,的確,我的長相的確十分斯文,尤其是戴上眼鏡之後,更是文質彬彬,但這並不能說明我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內外在十分不符,這就是我。
物理老師穿著西服站在講台上,他不拘言笑,十分嚴肅,給人的感覺十分死板。他課講的很好,當然這是老倪說的,老倪雖然玩,但他是學習的,而我,唉,我自己都感覺我無話可說了。
他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熟練的寫著公式,什麼G、T、S的,眼神銳利的像是一把錐子,是不是回頭掃視一遍。他的眼神很犀利,我有時會想物理老師以前是混黑社會的嗎?怎麼眼神這麼嚇人,不過後來我懂了,半夜無聊拿著鏡子與自己對視,十天半個月也能練出來。
我嚐試著練了,隻堅持了兩天,差點練出來沙眼。本來就近視,再多個沙眼,我和瞎子差不多了。
那時候覺得一切都好厭煩,現在覺得一切都好懷念,不由覺得自己好賤。
回想起來不由得想笑,那是我的書桌裏就四件東西,我統稱為“四大神器”。
尺子,鏡子,指甲刀,筆。
老師每次發卷子和試題我都會放在書桌上,不覺間書桌上已鋪滿了厚厚的一層。我會趴在上麵睡覺,有時候睡的久了,等我醒來時卷子已經濕了一片。我不曉得哪會有那麼多口水可流。
寫到這,我想大家會問,你沒同桌嗎?
我說是,我沒有同桌,那時我孤單了至少一個月,後來班主任怕我太孤單給我配了個類人猿,不過那是後話。
我以前的同桌,是個女生,外校轉來的,很漂亮。烏黑的長發是自然垂下,有一種成熟之美,不過學校不讓留長發,這讓她很苦惱和煩厭,同時也搞得我也很苦惱和煩厭。
他把長發紮成馬尾,別人一叫她她一轉頭那長長的“馬尾”就會抽我一下,洗發水淡淡的香味讓我很煩躁。
後來,她一個星期沒有來,再後來,她來了,把她的東西取走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失眠了,真在畫象棋棋子和象棋棋盤,好在下課時玩象棋,班級門被人推開了,她走了進來,班級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她,包括我。
她穿著一套深藍色的牛仔褲,把她嬌小的身軀盡數勾勒出來,她還化了妝,我一眼看上去竟然沒認出來他是我同桌。
她那天,真的很漂亮。
她對老師說,老師,我不念了,我來取我的東西。
她不念了,她真的不念了,那天,她真的走了,她走的時候對我說:同桌,我走了!
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那麼看著她,看著她給我留下了一個迷人微笑,然後,華麗的轉身。
她還是她,那個傲人的小妮子。
我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念,就像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念一樣。
中國教育無法改變了,我們能改變的就是自己。
沒有同桌的日子非常自由,比如空間大了,不受欺負了,睡覺可以磨牙,打呼嚕,流口水也沒人笑話,甚至可以肆無忌憚的打嗝,也沒人說你,不過每次來班級時看著身旁的空凳子,都會沉默片刻。
是的,再也沒有人掐我了,再也沒有人在我打嗝的時候揍我了,再也沒有人在我睡醒時笑我流口水了。
這不是很好嘛?可我怎麼快樂不起來了?
實在是無聊,不知幹什麼,索性聽會課吧,一摸書桌裏還沒有書,這才想起前幾日把書都賣了。
我記得買書時書費交了六十多,賣書時賣了六塊多,這前後的差距,我還得自費掏兩塊錢才買了包硬長白。
聽會課吧,最起碼一節課除了口水在收獲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