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在期盼中,或在焦慮中,我們沒有選擇同樣也是被選擇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我們的大部分東西,身世背景,父母親人,貧窮還是富有,天賦異稟還是資質平庸,外表俊俏還是相貌平平。
命運這東西很沒有道理,你能爭取的,實際上也隻是那一小部分而已。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在我看來人在一生下來,就已經確定了七分。
而剩下的三分,卻能體現一個人生活的精彩程度。
隻可惜,我的身邊沒有那種可以達到“曆史人物”這樣的人,就連我也不是。但是,小人物一樣有自己的那三分可以由自己改變的,至關重要的三分抉擇。
譬如我,四年前的馬辰的那一場車禍後我的一係列決定,就影響了四年後的今天我的生活。命運這隻無形的手不慌不忙地給我開了個遲來四年的玩笑,而造成的傷害卻絲毫沒有因為時間上的推移而減輕一分一毫。反之,這造成的影響遠比當初就看出結果要令我痛苦得多。
然而時間的屬性就注定不會給我太多的沉湎於過去的機會,我還有一個四歲大的兒子,還有一個美貌的且極為富有的妻子。不要問我這種生活我是否滿足,因為這樣我會想起相伴了我十年的那個女人。
今天就是王潮的婚禮,我早早的就起床了,看了看身旁熟睡的陳妤,怎麼看都有些不適應。
昨天,陳妤要帶著我買一身西裝,說是要今天婚禮上穿。然而第一次進那種服裝專賣店的我就被那一個個駭人的標價來了一個下馬威,我轉了一圈就略有扭捏地跟陳妤說其實我自己就有一件西裝。
還好陳妤並不像她那樣了解我,真的以為我對這些奢侈品不太滿意,就牽著別扭的我走出了服裝店。我也呼出了一口氣,至今尚未賺錢的我,是在消費不起這些昂貴的西裝。這一件西裝就夠我好幾個月甚至一年的夥食費了。
昨晚幾杯紅酒下肚,我破天荒的醉了,早早地就睡著了,所以盡管醒得比較早,但是困意全無。走到陽台,天氣還算不錯,看來王潮選了一個不錯的日子,祝願他們像今天的天氣一樣和和美美吧。
剛想掏煙,卻隻摸到了幾絲煙葉,這才想起昨天陳妤霸道地搶過了我的煙,然後隨手扔掉了那盒我忍痛買的一個軟中華,然後在我極為肉疼的眼神下不急不緩地說了句“煙對孩子害處太大了”,那慢吞吞的語速和之前搶煙的速度完全是兩個極端。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我當時都想不顧一切地把煙從垃圾桶裏麵掏出來了,然而陳妤的一句,“這破東西都不到一百塊錢,風哥你不會真要像個乞丐一樣撿出來接著抽吧。”然後牽著嗤笑著的楓兒轉身就走了。
結果當然是我沒有撿出那盒還沒拆封的軟中華,即使在我離開後,依依不舍地回頭看去得時候,正巧看到了那個賊眉鼠眼得瘦小乞丐伸出胳膊掏出了那盒煙,然後衝我嘻嘻一笑,隨後就跑了。
掏煙無果,我又折回了房間。
“小哥起這麼早啊,”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將我嚇了一跳。
抬頭看到了這個也不知道叫張什麼的保姆,我忙點頭笑著示意。昨天回家後看到這個人我都有種抽自己一巴掌檢驗自己是否活在夢裏的衝動了,陳妤不是說這婆娘不會跟來大連嗎?
更奇怪的是,陳妤這陣子絲毫沒提回廊坊的事情,後來還是從楓兒這個小家夥嘴裏套出話來,陳妤竟是要定居在大連了?然而從當事人嘴巴裏卻沒有問出任何已經確定的消息,陳妤閃爍其詞的態度也令我無可奈何。
迫不得已穿上了紀萱送給我的西服,盡管並不想穿,但是卻也真的是沒有辦法。其實今天的婚禮我並沒有那麼想去,因為,毫無疑問的是,那兩個人肯定會同時出現,或許還會再一次宣布那個我早就知道的消息。
我不在乎,真的,我一點兒都不在乎。我一麵在鏡子前麵整理者西裝一麵這樣告訴自己。
我們三人吃過飯後就坐著那輛卡宴奔赴婚禮了,而司機我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我也沒有費腦筋琢磨到底在哪裏見過這位仁兄,因為我滿腦子都在假設著婚禮的場景,捉摸著能想到的一些情況的處理方案。
直到車子停到了酒店旁邊,我這才極不情願地走下了車。然後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看著我們“三口人”的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