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陳妤哄著楓兒睡午覺,我則告辭回到了寢室裏麵。
我翻著衣櫃裏麵的衣服,甚至連箱子裏麵的衣服都翻了個遍,試著找一件合適並且有紀念意義可以足夠勾起我和紀萱兩個人回憶的衣服。
然而找了半個小時,看了半個小時,合適的衣服沒有找到,與紀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隨著一件件衣服被翻出而從記憶深處一點點浮現。
我對衣服並沒有太多的要求,所以基本上上大學之後,所有的衣服不是紀萱給我買的,就是紀萱陪著我買的。其實不管是什麼衣服,紀萱甚至都要陪著我進試衣間,然後親手幫我穿上,然後幫我翻翻衣領,整整衣角,然後上上下下地審視一圈,要是不滿意的話就會將衣服從我身上拔下來然後換上另一件。哦,對了,紀萱一般都是拿著至少五件衣服讓我一件件地換上然後比較。其實我一直覺得她不做服裝設計師而隻做一個老師實在是有些屈才。
回憶著紀萱溫柔的幫我整理衣服的樣子,我漸漸淪陷在回憶中。即使在相戀很多年後,看著她那溫柔的臉我都難以抑製心中想要親上去的欲望。
這麼多年,紀萱展現給我的是很多種姿態,總結起來就是既能當媽又能當老婆,還能當情人懂撒嬌識大體會嫵媚,溫柔的時候能把我的心都融化在胸腔裏麵,堅強的時候又讓我這個男人都由衷地生出幾分佩服。正是紀萱這種多樣化的性格才使得我愛了她十年還沒有一絲疲倦吧。
在掙紮著從記憶的沼澤中爬出來之後,我看向了衣櫃中最後一件衣服。我大學畢業時紀萱送給我的我為數不多的正裝之一的一件西服。我還記得,紀萱當時踮起腳摸了摸我的頭,“看你的個子也不會長太多了,這件西服你要留著,在我們婚禮的時候穿上。聽到沒有?”
我苦著臉,衣服的確不錯,而且從不穿正裝的我穿上後甚至覺得十分適合我,但是那時候才大學剛畢業啊,等到結婚還要四五年呢,到時候這個衣服變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但是在我小心翼翼地解釋之後,紀萱卻哼了一聲轉過了頭,“我不管,反正到時候你就必須穿這件,你要是穿別的我就不嫁給你了!”
然後這件西服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被我掛在衣櫃裏,每半年都會拿出來看一下。為了避免衣櫃裏麵潮濕會對西服的保養不利,所以衣櫃裏麵一定要放竹炭之類的吸濕的物品,我又每半年換一次樟腦,然後把西服拿出來吹一吹。
四年多,這件事情一直記著,從未間斷。
我像捧著一件玻璃衣裳一樣格外小心地將西服捧了出來,拉開拉鎖,將西服從裏麵取了出來。輕輕嗅了嗅,似乎樟腦的味道還是有些重,於是把西服掛在了陽台,然後又出了門,在商場特意買了瓶古龍香水。
趕回寢室的時候,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三點了,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急急忙忙將所有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準備從裏到外全換上新的。
穿好襯衫之後,正在我要打領帶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心道真是不巧,我這可是在趕時間,可千萬別是什麼難纏的事情啊。不過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趕在紀萱的腳踏上大連這片土地之前穿著這件意義非凡的西服出現在她麵前。
開了門,出現在我麵前的並不是我猜測的同學或是教授,而是李冰露。
“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我怎麼不能來?”李冰露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然後徑直走進了我的寢室,環視著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得寢室以及穿著襯衫的我,“你一會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