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看您徒弟都被人欺負了,也不出來管管!”郭明秋見自己不是對手,便跑到轎子麵前,向裏麵那人訴苦。
隻見轎子門簾被掀起,從裏麵走出一位十幾歲的少年,隻見他頭戴不長不短的結鬢帽,身上穿著秋香夾軟紗道袍,下身是一條桃紅縐紗褲子,腳上的白綾襪上,套了一雙黑色淺麵靴。手中拿一柄拂塵,掛著蜜蠟墜子,手指上晃著一顆金亮亮的大戒指。
“這就是張天師?怎麼是個毛孩子?”杜明月心中吃了一驚,雖然他聽說天師張永緒少年有成,很早就繼承了天師職位,沒想到會有這麼年輕,更不可思議的是,徒弟郭明秋也比他大上好幾歲。
“師父,他欺負我!”郭明秋指著杜明月在張永緒麵前撒起嬌來。
隻見張天師也不答話,伸手從隨從的官兵腰間抽出一把長劍,兀自在轎子前麵耍了起來。郭明秋不明白師父的意思,敵人就在對麵不遠,您卻在這兒舞劍給人家看,這不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裏嗎?更何況那人的武功了得,豈是你嚇嚇就會退縮的。
杜明月卻從他的劍招上看出張天師的目的。隻見他劍招平緩,卻猶如泰山壓頂,叫人不敢仰視;劍氣凜冽,卻又似湖上泛舟,飽含寬恕之意。
他在平都山上的時候,聽說過旌陽許遜斬蛇的故事,雖然有些誇張,但不會脫離本質許多。此時張天師舞劍,果然劍法非凡,似乎就是許遜的斬蛇劍,隻是對方有意借舞劍勸導自己,倘若真的明刀明槍地對打,他絕不會屬於對方,但道法上卻不如張天師。
雖說不知道韓小靈怎麼和郭明秋交上手的,但估計此時她可能已經逃遠了,杜明月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便對張永緒說道:“張天師劍法不凡,道行了得,在下甘拜下風。”
郭明秋一見師父耍了幾劍就把對手折服了,說道:“算你今天運氣好,我師父麵見聖上沒帶神劍,要不然你會看到指天天裂,指地地坼,保準打得你哭鼻子!”
杜明月知道她在吹牛,低頭看看手裏的簪子,說道:“這支玉簪我先替姑娘保留了!”
郭明秋這才發現頭上的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偷去,急忙忙地上前搶奪,杜明月哪裏會給他機會,翻身一躍,跳上牆頭飛奔而去,隻留下她在後麵的嚷嚷聲。
杜明月在一個陰影裏停下,四周觀察了一下情況,見沒有什麼動靜,便跳到馬如羽的宅院裏。
不一會兒,嶽紅玉也跳了進來。
“怎麼樣了?”羅璿見他們倆平安回來,急忙上前問道。
杜明月摘下麵罩,說道:“沒事了,不知道韓小靈怎麼會和張天師遇到了一塊兒,跟官兵打鬥了一會兒,被我拉開了,現在已經逃走了。”
邢雲飛見到他手裏握著一根玉簪,問道:“這是那個飛賊的簪子?想不到明月大哥這麼多情,你救了人家一會,人家就送你定情物了!”
“糟糕!”杜明月聽他說到“定情物”三個字,暗叫不好,讓他想起了在花喬堡四女相逐的那一幕,這玉簪牽係著郭明秋的一段姻緣,怪不得剛剛奪走時,她那心急如焚的樣子,這下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就這樣還回去吧?
“怎麼了?”嶽紅玉見他一副為難的表情。
“噢,沒事!”杜明月說著,把玉簪揣入懷中,“這是張天師的女徒弟郭明秋的玉簪,剛剛打鬥時從她頭上拔下的,得想辦法給她還回去。”
“都被你拔下來了,你還能偷偷放回去嗎?”邢雲飛問。
杜明月點點頭說道:“是啊,張天師的道行也很了得,我還真沒有辦法,好在現在郭姑娘還不知道那蒙麵人就是我,等有機會再說吧!”
“什麼道行了得啊,都是裝神弄鬼的把戲!”嶽紅玉不屑一顧,“師弟啊,你被張天師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