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火把燒得正旺,就繼續往裏走,看到石洞盡頭有一個石座,座上放著一個木匣。”
“我上前小心地打了開來,是一個桐油布包裹,我慢慢地打開手中的包裹,每揭開一層,我的心跳就加速一次,等到我胸口發悶,雙手顫抖的時候,眼前就呈現出了這個,還有另外一件東西,一件烏蠶金絲寶甲。”
“哦?”康思得大吃一驚,繼續問道:“嶽神醫可知那消息是怎樣傳出去的,為什麼江湖上隻聽說天機玄盤,而沒聽說過那件烏蠶金絲寶甲?”
嶽良元怔怔地說道:“我們下山以後,心想,此去一行十多人,如今就剩下了我們倆,索性也不去太醫院報到了,帶著老婆孩子,徑直去了天蒼山,投奔了清風寨的楊士隆。柳兄為感謝他對妻兒的收留,就把烏蠶金絲寶甲送給了他,當時洛陽首陽山的丁守全也在場,得知此二人皆是神鐵山莊的保密者,我們就把四季山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這麼說應該不是他們所為,柳叔叔也不是那樣的人,會是誰呢?”杜明月嘀咕著,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那兩個送你們上山的獵戶?”
“不會,那兩個獵戶從沒出過山,他們送我們上山以後,並沒有隨我們攀上山頂,也不知道我們得到了什麼東西。”
客廳裏陷入沉默之中。
“啟稟堡主,湖裏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這是剛剛從水裏打撈上來的。”一個壯丁雙手捧著一對全銅鐧,進來說道。
杜明月見是鬼帝給他的雙鐧,接過來感謝一番,又對花曉風抱拳敬禮。
花曉風點點頭,右手輕輕一揮,那壯丁退了下去,站起來說道:“康道長,嶽神醫,我已命人準備了酒菜,現在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邊吃邊聊吧!”
酒足飯飽之後,杜明月隻身來到城牆上。
此時雙潭鎮上除了幾點燈光,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花喬堡裏卻被掛滿的紗燈恍如白晝,雙潭湖裏不時地傳來魚兒跳出水麵的聲音。
望著東方剛剛升起的金燦燦的大圓盤,想起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不禁哼了起來,待唱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的時候,長歎一聲,趴在垛口上獨沐晚風。
感覺後背被人拍了一下,杜明月直起身來,見敖心蓮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邊。
“原來是敖……是心蓮啊!”杜明月還覺得有些不自然。
“你一個人躲在這裏幹什麼?”敖心蓮問。
“沒事,舒展下心情而已,原以為奶娘已經遇難了,今天卻突然聽說她還活著,本來清晰的記憶不知為什麼卻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敖心蓮道:“那是因為你心裏麵有她,如今聽說她尚在人間,心裏的傷心變成了安心,對她的印象自然就變得捉摸不定了。”
杜明月道:“可是柳叔叔當初為什麼不把奶娘和我一塊兒送到平都山,也不告訴我他的消息,害得我哭了好長時間。”
敖心蓮聽他有責怪柳富生的意思,於是說道:“可能是沒來得及說吧,或許他也有什麼苦衷或是不便。明月,你還怪他嗎?”
杜明月搖搖頭:“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如果當初奶娘跟著上山,我可能也不會有出息的。”
敖心蓮試探著問道:“你說將來……如果哪天我也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杜明月微微一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是犯了一點錯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改過來不就行了,還能記你的仇呀!”
“那如果換做我的親戚,比如說我爹或者我娘呢?”敖心蓮又問。
杜明月聽她的話裏有話,便道:“我連你都不責怪,還會記恨他們嗎?”
“其實有件事情……我應該告訴你,”敖心蓮說道,“吞海獸敖壬是我同宗的親戚,按輩分算他應該是我的堂兄。”
“什麼?”杜明月一聽此話,難道要報仇還得先跟她一絕生死,難道她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找敖壬報仇,難道我爹的冤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不行!”一連串的疑問讓杜明月有些不知所措,沒心思聽敖心蓮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