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棟古老的宅子,白灰塗抹的牆壁上滿布灰褐色的泥土,綠油油的爬牆虎張牙舞爪的攀伏在上麵,歪歪扭扭,像是一條條扭曲的長蛇。
暗沉的木門緊閉,圓環上掛著一把上了鏽的鎖,像是忠實的看門人死死的扒在門上,不被打開。
院牆上的瓦片不複初時的青色,早已因長時間的風吹雨打變得黑沉破碎,散亂的鋪在上麵,掙紮著不被時間腐蝕。
它的周圍有幾棟小型的住宅,卻沒有人跡,院牆塌落,呈現出破敗的景象。整座宅子被那些小型住宅圍著,像是被簇擁的老者,靠著身後的山,對山下的村子遙遙而望。
“這照片拍的真恐怖。”蘇小抬手搓了搓起了米粒的手臂,握著鼠標的右手點了一下跳到了下一張。這次的畫麵變成了院子,梨花雕的正廳木門緊緊關著,看角度應該是站在大門入口處拍的,僅是瞥了一眼,蘇小便輕嗤了一聲,順手將頁麵關掉。
“哎哎哎你怎麼關了,我還沒看夠呢。”曹蕊陽正看的興起,冷不防沒了頁麵,不由嚷嚷了起來。有些嬰兒肥的娃娃臉上飽滿的唇微嘟,可愛的厲害。
蘇小忍不住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薄唇輕啟,好聽的音色從她口中飄出:“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那廊底下這麼幹淨,不是人為的還能是鬼掃的啊,這照片準保作假。”
曹蕊陽將蘇小擠到一邊再次找到了方才看的頁麵,聽蘇小這麼一說也注意到了那照片上的長廊。長廊下幹淨的厲害,按理說,這麼古老的一棟宅子不可能還保持的這麼幹淨,除非有人居住。但是前一張照片顯示分明是沒人的,這樣想,那長廊幹淨的倒有些詭異。
“說不定是這拍攝照片的人覺得那長廊太髒影響美感,順手給打掃了呢。”曹蕊陽不服氣的哼哼,蘇小對於她狡辯似的言語不予回應,搖搖頭起身將凳子讓給她,拿了洗漱用品出了寢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了那幾張圖片的緣故,蘇小總覺得走廊上的白熾燈慘烈烈的,映著貼了白瓷磚的牆壁蒼白的厲害,就像醫院裏無人的太平間,讓人感覺陰冷的厲害。
整個走廊裏隻有蘇小腳下的拖鞋與地板的摩擦聲,清晰的直撩人心。蹙了下眉,蘇小暗自嘲笑自己的膽怯,想了幾個笑話輕鬆輕鬆自己的心情,然後一個轉彎進了水房。
水房裏同樣沒有一個人,蘇小自顧自的洗漱,剛往臉上塗抹了洗麵奶就聽到身後的廁所裏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蘇小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恢複。
“嘿嘿。”就像是壓抑著喉嚨一樣,那樣的笑聲在無人的水房中顯的格外陰沉,蘇小猛地頓住,漆黑的瞳仁帶著一縷驚恐。快速打水將自己臉上的泡沫衝洗幹淨,拿了東西匆匆忙忙回了寢室。
“啪”的一聲關門聲嚇了電腦前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曹蕊陽一跳。
“怎麼了,慌裏慌張的。”曹蕊陽轉了轉滴溜溜的大眼道,軟糯的聲音平複了蘇小驚惶的心髒。
“沒事,剛被人嚇到了。”放下手裏的東西,蘇小拿出睡衣換上,然後爬上了床,緞般的發被她散下垂在肩上,曹蕊陽看了她半晌驀然開口:“小小,我覺得你應該去報名參演午夜凶鈴,那貞子的角色非你莫屬。”
蘇小梳理長發的手停了一下,瞪了曹蕊陽一眼,不由想到了午夜凶鈴中貞子的形象,再次被曹蕊陽惡心了一把。嫌棄的把長發甩到腦後,一彎身躺了下去。
寢室門再次被打開,一頭亮眼的酒紅色長發率先入眼,曹蕊陽砸巴砸巴嘴羨慕的看著那進來的女生:“簡直就是妖孽啊。”
女生瞥了她一眼,狹長的鳳眼裏沒有溫度,曹蕊陽不由抖了下身子,嘴裏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而後繼續盯回到電腦屏幕。
女生看了一眼她半擋著的屏幕,勾了下唇,而後繼續轉到自己手裏拿著的手機上,默默回了自己床鋪。
夜晚裏的寢室有些寂靜,蘇小翻了個身子,沒多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