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在距離我五十公分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上的司機把腦袋談了出來,口氣很不好的,罵罵咧咧的衝著我說了一大串的話,但是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因為有求於人家,我賠著笑臉走到他的車旁邊,跟他說我要搭車到市中心。
這是一個很健壯的男人,穿著汗衫,皮膚很黑,一雙眼睛跟鷹一樣的死死盯著我看。我後退了一步,生怕他一生氣,就伸手打我。
他看了我一會兒之後,然後指了指他後麵的位置,示意我上車。我怕他反悔,他話音剛落,我就拉開了車門跳了上去。
他說的話我聽不懂,我也就失去了跟他攀談聊天的心思,也因為我實在是太累了,走了這麼多路,現在一靠在車上,就有點想睡覺。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還迷迷糊糊的睡著,那個男人就停下車來叫我。我的眼前終於不在是黃得發紅的泥地,也不是大山,而是一排一排的樓房,像紹興市區的樣子。
等我下了車,那個男人就開走了。我的旁邊是一家餅屋,我看了一下店鋪上麵的招牌,上麵寫著:雲南省楚雄市春花西餅屋。
我靠,我都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這裏怎麼是雲南省楚雄市?
我連忙抓住在路上走的一位大姐:“大姐,今天是幾月幾號?”
大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後還是告訴了我,今天是十月二號。她的口音很奇怪,說起普通話來很別扭,倒像是福建人說普通話的口氣。
我鬆了那個大姐的手,那個大姐就馬上跑了,我清楚的記得,我們進鍾樓的時候,是九月三十號的晚上。也就是說,進鍾樓是前天晚上的事情,而不是昨天晚上。
我一下子坐在了一旁的台階上,特麼的,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天的時間,誰偷走的?
我突然想起來,我應該給大叔打給電話,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的,我沒有來過雲南,但是我學過地理。
雲南跟浙江,一個在西邊,一個在南邊,幾乎橫跨了大半個中國。
我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家小賣部,幸好錢包還在身上,我借了電話來打。
沉香鋪裏沒有同電話,我隻好打到了鎮上村部的郵政裏麵。
電話響了好幾下,才有人接起來,我一聽,是黑老三的聲音。我這才想起來,老鎮長去世之後,黑老三就被安排在了村部裏麵管事。
電話那頭“喂”了一聲。
我沒有說話,很久之後,那邊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是小錚嘛?”
我點了點頭,突然發現他是看不到的,於是就嗯了一聲。
黑老三一下子就哭上了:“這兩天你都上哪去了,我們都快急死了,你家出事了,你趕緊回來吧。”
家裏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問。我想不明白,沉香鋪能出什麼事?難不成是那個討債的人又來了?可,這不是還沒到交貨時間嘛!
“一時半會兒我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趕緊回來了。”黑老三說得模模糊糊的,看上去很急,恐怕家裏是真的有事了。
“我大叔在不在?”我連忙問,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跟大叔說話。
大叔經常跟我同進同出的,所以黑老三也認識。
“我剛剛還看到他了,你等會兒,我給你叫去。”說著,黑老三就把電話擱在了一旁,跑出去找人了。
我拿著話筒,在這邊焦急的等,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大概十多分鍾之後,我又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然後話筒裏麵就傳來了大叔沙啞而沉悶的聲音。
“大叔,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現在在雲南,但是我會盡快趕回去的。”大叔還沒有開口說話,我就把率先把目前的情況跟大叔如實說了。
“你他娘的唬我啊,你怎麼跑雲南去了,伊楚找你都快找瘋了。”大叔愣了一下,然後就在電話的那一頭罵開了。
我沒有理會大叔,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跟大叔解釋。
這時,我又想到了竹葉兒:“竹葉兒呢?”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竹葉兒,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竹葉兒,如果真的是,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我竟然親手殺了她。
大叔沉默了一下:“竹葉兒被她的家人接走了……”
大叔還沒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得知竹葉兒還活著,我就放心了。
現在,最主要的是,我要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