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除了那一個白衣女子若無其事之外,其他之人皆是臉色微變。這最尖銳的問題,終究還是給提出來了。一時間,大殿之上,一片死寂,誰也沒有說話,卻都是心中清楚。
蕭逸才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輕咳一聲,道:“曾師弟,還有嗎?”
曾叔叔輕輕聳了聳肩,若無其事地道:“南疆妖物作亂,焚香穀首當其衝,李洵前來青雲門求助,本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如今青雲早已今非昔比,老一輩人物盡皆殞落,誅仙劍陣也再難啟動。當今之世,若論道行,當屬焚香穀雲穀主道行最高,區區一個妖物,難道他老人家還奈何不了?倘若真是如此,我們這些後輩又能做得了什麼?……”
曾書書性格開朗,向來都不是什麼循規蹈矩之徒,說這些話,自然也無什顧忌,一路說來,說的雖是平平常常,卻也句句屬實,句句在理,眾人聽在耳中,恍如一記驚雷,就連陸雪琪,也是眉頭微皺,細想起來,焚香穀這般做法,確是有點多此一舉的感覺。當今之世,就屬焚香穀實力最強,如今禍事就發生在南疆,李洵卻不遠千裏趕來青雲求助,卻是不知是何用意。
當是時,殿上一片寂靜,蕭逸才也是低眉深思。良久,方見他臉上一笑,卻是並不評論,轉頭看著宋大仁,緩緩道:“宋師弟,你呢?”
宋大仁臉上一愣,顯是沒料到會落到自己身上,遲疑了一會兒,方才有些訥訥地道:“他們說的,都在理。隻是,焚香穀既然已經派人來了,青雲門如果推辭,恐怕……不大好吧……”
蕭逸才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宋師弟言之有理。縱然這其中有諸多曲折,但如今李洵李師弟既已前來,我們如果推辭,道義上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說罷,看向朝陽峰的楚譽宏和落霞峰的葛餘華,緩緩道:“兩位師弟,你們覺得呢?”
兩人互望一眼,皆是齊齊說道:“蕭師兄所言在理,一切,便依蕭師兄所說……”
蕭逸才臉上笑笑,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人,緩緩道:“既是如此,此事便先這麼定了。至於何時前往南疆,改日再行商議,天色已晚,各位先回去歇息吧……”
聞聽此言,各脈首座皆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蕭逸才拱手道別,這才往門外緩緩走去。曾書書卻是沒有起身,坐在那裏頗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仿佛那便是一件極其有趣味的事情。
陸雪琪最後起身,看了曾書書一眼,心中似是有些疑惑,卻也是緩緩往外走去,手中緊緊捏著文敏交給她的東西。
“宋師兄!”
宋大仁正欲跟著齊昊回龍首峰,忽聽得後麵一聲呼喊,回轉頭來,卻是見到一件物什疾飛而來,落至身前時卻已是無什力道,伸手一抓,便將那物什拿在了手中。細看之下,卻是一塊銅片,銅片有些古舊,上麵繡著一個豬頭,恍惚間,那豬頭似是正對著自己傻笑一般,頗有幾分可愛。
恰在這時,陸雪琪的聲音隔空傳來——
“這是文敏師姐托我交與你的,你好生收著……”
宋大仁聞聲望去,卻見那一個白色身影已然身化流光,向著小竹峰飛去了。轉頭看向那豬頭,仿佛它還在笑,心中不由得一喜,也對著那豬頭笑了笑。好一會兒,才將那銅片小心地收入手中,放在了胸前的口袋裏。
玉清殿上,蕭逸才自是早已注意到曾書書的身影,等到眾人皆已散去,這才緩緩道:“天色已晚,曾師弟不回去休息,反而留在這裏,莫不是有什麼事?”
曾書書臉上一笑,卻是仿若無事地道:“七星劍也算是青雲門的寶物,為何這幾日卻是不見蕭師兄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