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這樣嗎?
陳浮生冷笑了兩聲,什麼“妖道”,什麼“天下第一”,隻要眼前的這個人不喜歡自己,又有什麼用,不過隻是一堆虛名罷了。
“喂,你沒事吧?”冷香染伸出左手在愣住了的他麵前揮了揮。一聽到陳浮生的那種笑聲,她就覺得瘮的慌。
“沒什麼,隻是想起你說過喜歡雪,所以......沒想到你喜歡的不是這種雪。”陳浮生低下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也不能說不喜歡啦,隻是......總覺得六月份下雪是很奇怪的。”冷香染嘟起小嘴,也低下頭看雪,記得自己隻是在湖邊說過一句:“哇,這柳絮好像雪花啊,好期待來到這裏的第一場雪啊”,然後這個傻瓜就記住了。真的,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的話這麼上心。冷香染的心微微一動,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個陳浮生其實也還蠻好的,尤其......是對自己。
隻不過,如果自己是在遇見那個人之前認識的陳浮生,那樣自己就不會這麼難抉擇了。
“奧,”陳浮生輕輕回了一聲,隨後想是想到了似得問道:“如果整個殤州都在下雪的話,你會不會就覺得沒有那麼奇怪了?”
冷香染點了點頭,其實她剛剛想說你個笨蛋,這是時間問題,不是空間問題。但是當她看到陳浮生那副認真的樣子,便不再忍心拒絕了。陳浮生伸出右手,一點點冰藍色的光芒在食指指尖縈繞,然後緩緩升入天際,在刹那間像煙花一樣綻放。
像一束煙花一樣漂亮,雪花又一次籠罩著整個殤州飄了下。冷香染看著漫天飛舞的雪,原來這樣的雪也是這般的晶瑩剔透,純白無瑕,自己剛剛竟然沒有好好地欣賞。像個孩子一樣伸出舌頭去接雪,那種在六月冰涼的感覺,竟然還會有一絲溫暖。陳浮生看著冷香染在雪中像是仙女起舞一般的旋轉,那身後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開心地笑了。
在更高處的山上,一位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望著兩人,輕輕歎了口氣,一絲哀怨卻上眉間,過了半晌才開口自言自語道:“‘妖道’陳浮生舍得用先天玄冥寒氣換著女子一笑,而那你呢,慕軒?”
“夜已深,我在想你是否還在凝望夜空。或許對於愛過於執著的人,才會落入這樣一張華麗麗的網。我想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吧?”紫色華服的男子透過紛亂的雪花凝視夜空,輕聲道。
“有些人問我,寂寞,是不是因為曾經愛過。我總是笑著回答:不是,是因為我曾經沉默過。慕緣,你知道嗎,當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便下定決心不在沉默......”一襲紅袍的男子在大雪中抬頭望向東南。
“我承認我做錯了,到底是誰給了我犯錯的權力?你不知道,難道還奢求我會知道?徵羽,不會有人蠢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在緘默,即使,她的心很脆弱。”一處幽靜的茅草屋中,一個紫衣女子苦笑著柔聲道。
“其實除了時間以外,能夠淡化回憶和傷痛的,其實還有回憶和傷痛本身。有些東西,可不能是因為時間久了回憶淡了就可以被丟掉的。有些人,有些事,時間越久回憶越淡它對你造成的傷口就越深越痛。然而自己卻還裝作無所謂,隻是在往傷口上撒鹽罷了。”一處竹林當中,穿著紅色夾克的男子愣愣的看著漫天的大雪,突然想起了一個女孩,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史書記載,明曆1227年,即胤元興六年夏,殤州飄雪,胤武帝不得不降《罪己詔》以安神靈。
就在這一天,六月十七日,冷香染來到九州大陸的第一個生日,就隻有這個人陪著自己,這場雪,就當做是自己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上第一份生日禮物吧。隻是這個人,可是除了那個被自己叫做“哥哥”的人外第一個送給自己生日禮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