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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偉原先也是國營企業的廠長,他的工廠跟王斌的工廠同屬於一個局管理,所以王斌知道他。洪大偉的廠子在改革開放初期,效益不錯,局裏開會還經常受到表揚,曾經是他們局的標杆式企業。老廠長退休後,極具鑽營能力的洪大偉接了班,由於工廠的底子打得好,洪大偉上任後坐享其成,風光了些日子。洪大偉不僅能說,還好折騰,不知他打通了什麼“關節”,居然聯係到了MS公司,聯合組建合資公司。那個年代合資公司還是個新鮮玩意兒,大家知道外國人給錢多,一個個削尖了腦袋往裏鑽,起初工人的工資是比原來多了不少,人們也以能進入這家合資公司而高興,洪大偉也因此成為當時的傳奇人物。但資本家是“陰險”的,他們早已製定好了方案。公司成立後,很快MS就以賣給合資公司設備的方式收回了投資,方法很簡單,外國淘汰的舊設備按照新設備的價格賣給中國。如果洪大偉是一個正直的負責的管理者,他有權代表中方否決購買這些舊設備,但他卻從來都是在采購申請上簽字。這樣一台台廢舊設備進了合資工廠的大門,安裝在了生產場地上。之後MS又以高出市場幾倍的價格,采購國外的材料,王斌的舅舅就是管采購的科長,因為反對高價采購這些材料,被洪大偉擠出了合資公司。這樣折騰了一年多,合資公司就要倒閉了,MS由將這個快要倒閉的公司全部購買過去,連中方公司的地皮都抵押給了MS。合資公司倒了,洪大偉卻得到了巨大的好處,他正式進入了MS,成為了MS中國公司的副總監。 不過洪大偉這個人,隻愛財、權,對於“色”他從不沾邊,這麼多年來從沒聽說他有什麼緋聞。他還有一個愛好就是釣虹鱒魚、吃虹鱒魚,一有機會就帶著他認為“有用”的人去懷柔釣魚、吃魚,因此人們就叫他“洪鱒魚”。這個人還有一個本領就是高談闊論,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而且激動起來便會慷慨陳詞、唾沫星子橫飛,用我們看門老大爺的話說:“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裏一肚子男盜女娼!”“你說,他把一個好端端的企業給搞垮了,低價賣給了MS,所以那天我一聽他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就打心裏那麼惡心。”王斌小聲說道,“告訴你歐陽,千萬別對別人說,洪大偉並不知道我是他們過去采購科長的外甥,要是這老家夥知道了,非把我給開除了不可。”“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歐陽趕緊給王斌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不通?”王斌看著天花板說。“嘿,還有你想不通的事?!說說我聽聽。”“你說這洪大偉一不好色,二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愛吃個虹鱒魚,你說他弄那麼多錢有什麼意思啊?背了那麼多的罵,你說他快樂嗎?這人活著要是不快樂,要那麼多錢有用嗎?”“這個問題我還真能回答你。”歐陽得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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