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大膽地駕馭四匹新馬所拉的馬車時,
你勒住馬韁要馬兒偏向路側,
它們卻抬起前蹄不知所措。
此時必須鞭策馬兒共同前進,
然後再控製馬韁使它們轉變方向,
如此反複訓練,
直到它們能了解你的指揮,
步履一致地向目標邁進,
這才是高明的駕馭者。
為什麼我們四處闖蕩徘徊而未有所得?
應抓住的就該確實把握,
這才是上策……
我要像舊約中的摩西一樣禱告:“主啊!請賜我狹窄的胸中有更寬闊的餘地!”
此時23歲的歌德在他朋友的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有一位朋友曾這樣評價歌德:
歌德才華橫溢,是個真正的天才,而且是個有品格的人。他有特殊的想象力,喜歡借比喻表現他的思想。他的感情無論對哪方麵都是激烈奔放的,但同時又有很好的自製力。他的思想是高貴的,不存在任何社會成見。他隻做他想做的,至於這是否不合時宜、忤逆他人,則不是他所顧慮的。他厭惡一切強迫。
他的思想尚未完全成熟,且正努力尋求某種體係。他極推崇盧梭,但並不是盲目追隨者。他不是所謂的正教派,但也不把自己的異行作為炫耀的資本。他願意把自己對某種問題的看法,不厭其煩地告訴別人,但卻不願意因自己而影響他人的思想。
歌德憎惡過分懷疑的人,他相信真理。他不去教堂,很少做祈禱。他所尊敬的是基督教義,但不是神學家和教會所製定的教條。他相信美好的未來,他努力要達到真理,他注重人在感情中悟得的真理,而非說教式的真理。
邂逅夏綠蒂
歌德到韋茨拉爾後不久,在一次舞會上,認識了布弗法官的女兒夏綠蒂。夏綠蒂的風度和美貌深深地吸引著歌德,他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她,但是她已有婚約在身,而且她的未婚夫是歌德的朋友。三個人之間雖然彼此信賴,但相處起來卻日趨尷尬。9月底,朋友們都勸歌德,在“感情尚能控製之前盡早遠離”,歌德接受了這個忠告。離開韋茨拉爾的前一晚,歌德帶著迷惘而痛苦的心情,來到花園。那兒曾是他和夏綠蒂並肩走過,欣賞綺麗風景的地方。他想著往日甜美的回憶,決定無論如何要和夏綠蒂見最後一麵。這次見麵不但沒有讓他安心地離開,反而更加深了他的離別之苦,以及日後對夏綠蒂的思念。
離開了韋茨拉爾,歌德陪著樞密顧問官拜訪了一位女詩人和她的女兒。之後,才回到法蘭克福市。
這次回家比以前更使他感覺不快,夏綠蒂的一雙明眸仍像往常那樣在他心裏顧盼生姿,但是她已經訂婚;從小到大被視為知己的妹妹科尼麗亞出嫁了,即將遠行;女詩人的女兒令歌德十分欣賞,她這時候也嫁給了法蘭克福的一個富商,因為她丈夫的嫉妒,她與歌德再不能繼續來往。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使歌德痛苦萬分,沒想到禍不單行,他回到法蘭克福沒多久就接到他在韋茨拉爾的朋友,因為愛戀朋友之妻而自殺的消息。凡此種種,都成為他寫《少年維特之煩惱》的原因。
對朋友之妻的畸戀,造成了他的自殺,這件事把我從夢中驚醒。我不僅以單純而冷靜的態度審視他和我所遭遇的類似際遇,並且將我真切炙熱的感情,貫注在我的作品中。我完全生活在孤獨之中,連朋友來訪都謝絕,甚至是與這件工作沒有直接關係的內在思維,也全都摒除在外。反之,凡與寫作有若幹關係的事物都加以搜集。就在這種長久,且不為多數人所知的準備之後,我花了四個禮拜,寫成了《少年維特之煩惱》,我不曾事先構想全文,也沒有預先擬定其中的文字處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