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蛇!
紀春立刻反應過來,樹蛇群居盤踞森林,善於偽裝成樹木枝杆,待獵物靠近時會以迅雷之勢將獵物纏附毒暈,繼而吞噬。
紀春雙手抓住脖子上的樹蛇,才發現蛇皮粗糙堅硬,真有幾分樹皮的感覺。紀春一把掐住蛇首下七寸處,鐵手成箍,雙臂猛然用勁。樹蛇張開的大嘴,立時頓住,紀春單臂一震就將樹蛇從脖上甩出。
“撲通”
一聲悶響在遠處傳來,紀春脖子上一陣火辣。適才用力過猛,蛇皮粗糙之極將紀春頸上皮膚磨破。紀平突然叫道:“大哥,樹枝纏我的腳!”
紀春立刻抱起紀平,果然一條黑影纏繞在紀平腳踝,正張開大嘴就要咬人。紀春飛起一腳,將樹蛇踢暈,抱起紀平就往前逃。
地麵上黑影滾動,連綿不絕,紀春瞧的頭皮發麻。無數隻幽紅陰冷的眼睛如同鬼火點點,跳躍著,發出陣陣“嘶嘶嘶”令人喪膽的聲音。
落日森林果然凶險,樹蛇雖然個體實力不強,充其量最多也將相當與人類煉體二層硬皮的實力,但是一身的毒液令人防不勝防。
最可怕的是,這類毒物是群居生存。狡猾而凶殘,殺死一隻,會迎來幾千幾萬隻,殺之不絕,讓人絕望。
紀春不敢流連大步狂奔,如同疾馳在蛇海中的巨人,紀春一路狂奔踏死無數。這時紀春突然懷念起那把黑色重劍來。若重劍在手,在蛇林蛇海中開路定能事半功倍。
紀平已然看出這滿地翻滾,空中亂跳的可不是什麼樹枝。他小臉嚇得煞白,閉著眼睛,死死抱住紀春的脖子。
驀然腿上一涼,紀春暗道糟糕,被樹蛇咬了一口。
紀春硬皮之時,曾用海鹽打磨全身,激流衝擊身體,雙腿自然是重點“照顧”部位。平日裏紀春的皮膚是何等的堅韌厚實,竟也被眼前的樹蛇咬破。
紀春來不及多想,大腿狂踢亂腳將逞凶的樹蛇踏碎。用盡全身的氣力,全力向前狂奔,腳下勢沉千鈞,凡被踏下皆為肉泥。
不多時紀春頭暈無比,左腿果不其然的麻木起來,走動時如同拖著一截木樁。紀春暗自焦急,眼前蛇群越滾越多,已成包圍之勢。
不可自抑的紀春額頭冒起了冷汗,難道逃了這麼久今日要膏於蛇群不成?萬蛇噬身......紀春想想都覺得心底顫栗。
驀然,紀春眼前一亮,暗罵自己當真是呆子!突然在身後摸出一件物事,黃皮紙包得鼓鼓囊囊,紀春一把往四周灑開。
頓時一股嗆鼻濃烈的黃色粉末在空中飄蕩散落下來,在濃霧中綻開一團朦朦黃煙。雄黃粉!
雄黃粉製作簡單,用山陽之石磨礪成粉末狀,又稱石黃,性烈毒極,若再配以細磨深研,又稱砒霜。但是卻是獵手們常用避蟲驅蛇的妙物,尤其對蛇類凶獸有著神奇無比的功效。
果然蛇群中一陣躁動,許多被雄黃粉沾附的樹蛇哀鳴不絕,蛇皮炸裂,血跡模糊。蛇群果斷的舍下紀春二人,四散逃開,和來時一樣,速度極快,轉眼即逝。
紀春望著眼前黑影淡去,這才長出一口氣,將捂在紀平嘴上的手放下。適才雄黃粉毒辣之極,但凡吸入半分,立時有斃命之虞,紀春修為深厚,自是不懼,但紀平年幼,紀春不能不防。
見蛇群如潮退去,紀春心中石頭落地。腿上的酸麻之感,立刻湧上。紀春臉皮直跳,這感覺雖然不痛不癢,卻酸麻得直欲將雙腿撐為兩截,當真是難受無比。
所幸的是咬中的樹蛇修為不高,自然毒性有限。紀春暗自苦笑,隻得用苦法子運功壓製,清除。紀春對著紀平叮囑了兩句,紀平當然也看到自己大哥的腿上的傷勢,急忙答應:“大哥,我給你護法!”
紀春苦笑一聲,席地而坐,開始運功療傷。蛇毒濕寒,紀春所修《開山莽牛勁》是剛烈屬性,對於療傷回氣並不擅長。但好在紀春體質過人,自由根基打的堅牢無比,可依舊用了許久才勉強將毒性清除掉七八成。
落日森林裏,詭戾異常,還是早點找到棲身之地,再徐徐滅毒不遲。紀春起身見紀平,臉色嚴肅,雖然過了許久他早已餓得不行,但依舊不肯鬆懈半分,一雙赤目四周警惕的張望著。
紀春心頭一暖,一把拉起他的手,道:“走吧,咱們往裏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