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不回來~”
“獵人上山呦~”
“娃娃掙娘懷~”
“娃娃上山呦~”
“虎狼都躲開~”
立刻周圍漢子齊聲附和,一群彪悍的漢子扯起嗓子來,倒也聲勢浩蕩,驚起林間群鳥四散飛開。
紀春初次從這群粗曠的歌聲中感受出一股古樸跌宕的生命氣息,不由得神往意遊。紀平也跟著漢子們吵吵起來,紀春被逼著灌了一口“燒千刀”登時臉紅耳赤,心頭痛快也跟著放聲高喊。
眾人邊喝邊唱,紀春心中的抑鬱多少散開許多。差不多幾近中午的時候,烈日當空,牛河突然指著山下一片蔥鬱的密林。對紀春道:“兄弟,那裏就是俺們黑牛寨了!”
身後傳來一陣雀躍的歡呼聲,“到家了,到家了!”
紀春眼前一亮,隻見林間紮起了一圈人高的木樁籬笆,裏麵木屋座座,炊煙嫋嫋,一副世外桃源的美麗畫麵。
牛河不容分說拉起紀春的手,就往前方奔去。遠處看來不甚清晰,當紀春真正走到寨門前卻也被這獨特的景致震撼住了心神。
寨門極高約莫丈餘,牆頭兩側有瞭望高閣,裏麵兩名漢子。見到下麵眾人,不禁罵道:“老河,你家娘子可在寨門前轉悠了好幾回了,哥幾個差點按不住,非得衝到山裏尋你個龜孫子去!”
牛河也不氣惱,咧著嘴笑罵道:“你這是妒忌!哥見得多了,二狗子,好好看門!等晚上非得灌得你再喊我幾聲爺爺不可!”
“噗呲”
紀平沒忍住率先笑出聲來,周圍人轟然大笑,連紀春也不禁莞爾。
瞭望台上那二狗也不氣惱,似乎跟牛河關係極好。突然瞥到門下的紀春,再看到外貌驚人的紀平,“咦!老牛,這兩個人麵生得緊!怎麼回事?”
牛河哈哈一笑,指著紀春道:“這個是紀兄弟,跟我在鑽水碰瓷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是他弟弟。他們在山裏迷了路,被我們撞見,拉他去俺家中喝幾杯水酒!”
二狗“嗯”的一聲,點點頭。示意眾人進來,待眾人走進寨裏,二狗在後麵叫道:“老河,晚上和紀兄弟開酒可得等我一等!”
牛河沒好氣的罵道,“酒鬼,好好把門!少不了你的!”
一行人在寨中連說帶笑,紀春放眼望去!老翁婦女在門前閑嗑,看到牛河等人回來,紛紛打著招呼。
可不知為何看到紀平,那些人眼神中充滿了驚訝,繼而又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複雜。紀春猛然反應過來,寨子裏怪處何在。寨子裏竟然沒有看到一個和紀平年紀相仿的孩童!
紀春戒心大起,和牛河雖然相識,但畢竟不是深交,這寨裏有些詭異。知人知麵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感應出牛河等人氣息不過煉體二層,根本不是其手。但經曆了家族大變之後,紀春變得格外小心起來,不動聲色的將紀平拽到自己身旁。暗暗將百百袋拉到胸前,一手已然托住了鋼駑!
三拐兩轉,牛河拉著紀春等人到了一座木屋前站住。牛河一笑,還未說話,裏麵傳來一串銀鈴似的聲音,“河河,你回來了!!”
牛河麵色一變,見眾人臉色有異,急忙應道:“小桃,我回來了,快出來見見客人。”
紀春也不由得心中暗笑,果然人影一閃裏麵出來一個女子,素妝輕黛,眉眼間透著精明利落。看到紀春微微點頭,對著一旁瞎起哄的半大小夥子叫道:“看啥看!快回家找你娘看去!”
眾人一起哄散了,剩下紀春紀平二人被牛河引到房中。牛河的媳婦倒不是小氣之人,和所有山裏人一樣的熱情好客,把家中最好的酒菜給端了出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果然欲言又止的牛河放下手中的酒杯“哐”的一聲砸在桌上。
“唉呀,你這是要作死不成?”牛河媳婦許氏嗔怒道。
紀春眼睛一亮,知道牛河有話要講。紀春進屋不敢有鬆懈,每次喝酒都是牛河先飲過後,才肯端起酒杯。烈酒入喉,又立刻用內勁融化開。
果然牛河有了些酒意,張口罵道:“娘們,懂些什麼!那畜生惹得寨裏人心惶惶,實在是該殺!”
說到“該殺”之時,牛河雙眼赤紅,心中恨意濃鬱至極。紀春心中一動,“那畜生”已經聽到了兩次,不知是何凶物竟惹得牛河和寨中眾人如此痛恨?
看著紀春滿臉的疑問,牛河猛地又灌了一口烈酒,正欲開口。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又將到嘴的話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