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久攻不下,正自氣惱,見紀玉彪竟敢分神救人。頓時大喜,黑影狂漲鋪天蓋地。紀玉彪擲飛山刀失了最大的依仗,黑影轟中他的胸口,刨開一個巨大的血口,鮮血狂噴,十分可怖。
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戰況已是萬分危急,紀家最後三人已是兩傷,隻剩紀春仍在苦苦支撐,身體內外傷勢頗重。猶如一隻千瘡百孔的傷船,隨時有可能淹沒在無處不在的鉤光之下。
怎麼辦?
怎麼辦?
紀春突然靈光一閃,青光刃!
起初遠距離狂攻,青光刃雖然鋒利無雙卻難起大用,故而紀春一直重劍對敵。這時紀春被打暈了方寸,可不管什麼夠不夠的著,碰不碰的到的問題。有什麼拿什麼,紀春殺紅了雙眼,滿腦子殺!殺!殺!
果然,陰風眼中射出濃鬱之極的貪婪之色,盯著紀春手中突然出現的青光刃,憑借幾十年打家劫舍殺人擄貨的眼力,立馬見識出這把匕首的不凡。
寶物!
他眼中紅光大盛,恨不得立刻馬上將眼前的寶物奪到自己手中。陰風有些戒備的看了看一旁的黑煞,見黑煞正向遠處倒地不起的紀玉彪陰森森的走去,沒有留意他這裏。
陰風心頭大喜,也不言語。手中的離鉤如同發瘋著魔一般,扯出一陣狂風對著紀春狠狠的罩下。他目光灼人十分可怕,要獨吞寶物!看向紀春如同在看一個死人,眼神火熱又冰冷無比。
小子還不給我死!
紀春左手青芒,右手黑劍,招招拚命,盡是以死換傷的慘烈打法。不多時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有深有淺,紀春渾身浴血,此戰是前所未有最為慘壯的一次。
倏而,一道冰涼在紀春體內一閃而過。紀春心頭狂震,水珠!
溝通了許久,這位大爺終於來了反應,紀春心頭狂喜,卻咬著滿嘴是血的鋼牙,拚盡體內最後的氣力,大劍如同山傾,和毒辣的雙鉤對轟到一處。
隻見紀春胸口白光一閃,紀春渾身說不出的怪異感覺,立時怒發衝冠根根站起,不由得仰天長嘯。聲若奔雷,在穀內轟鳴不絕,連遠處的張涼和黑煞都有些詫異的往這邊盯了幾眼。
張涼很快又冷冷回過頭,陰森森的奔馬車而去。
紀玉彪身上鮮血淋漓,可聞聽紀春這聲狂嘯,眼中一動,很快又落寞的搖搖頭。望著漸近的黑煞,臉上依舊是那副硬色。
水珠迸發出一股不可阻擋的巨力,滲進紀春體內百骸。這股內勁越彙越猛,在血肉筋脈中瘋漲,氣息極寒,如同無數冰刺一般在紀春體內撐開。
紀春眼中盡是銀白一片,周身熒光點點,詭異之極。紀春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那股陰寒無比的莽勁,在體內四處狂奔暴撞,紀春身體表麵原本凝住的傷口,竟有裂開的跡象。
狂暴的寒勁瘋狂在雙臂翻滾,這一刻紀春駭然發現身體已經不聽自己的使喚。重劍似乎對這股莽蕩寒勁極為排斥,悶鳴一聲,跌落地上。
寒勁如注,紀春手中青光大盛,青光刃爆出一股衝天的銳氣。陰風臉色大變,感覺紀春氣息暴增,扶搖直上,最後身上勁遊莽撞,如山似淵,心中竟生出幾分無力之感。
他正猶豫之際,雙鉤稍慢,青光已到眼前。原本垂涎三尺的寶物,此時卻讓他畏懼無比,他本欲對轟開來,可到頭卻往旁邊躲去,竟不敢接下這一擊。
可青光速度更快,快到沒有任何痕跡,再一次出現在陰風身前。紀春雖然控製不住渾身的寒勁,但耳目皆靈,看得真切,紀春大吼一聲,“死!”
陰風張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脖子下麵青光一閃,繼而脖子一涼,一道細柔的微風吹來,竟發出陣陣悅耳的鈴聲。接著一股濃稠的液體從脖子上被風吹過的地方噴出,立時天轉地旋向下疾沉,驀然瞄到一具無頭身體脖頸處血如井噴。
陰風模糊間覺得眼熟,一縷意識倒是有些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最後意識消散,魂死湮滅。
陰風死!
遠處的黑煞終於發現了這裏的異常,但為時已晚。一劍斬首,紀春也無太大的情緒波動。原本拚盡全力尚難以招架的七層高手,在這股寒勁加持青光刃下,竟一招斃命。
“紀春”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邪笑,身上的白光更加濃鬱,最後如同光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