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劍帶著風雷之聲,對地上的張猛就狠然砍下!
聽到頭頂傳來的風聲,頻臨半死原本動彈不得的張猛不知哪裏來的氣力,往一旁就地一滾,紀春一劍落空,略感意外,紀春不以為然,長劍再次高高舉起。
張猛鼻梁骨碎裂,滿臉是血,狀態可怖,看向紀春滿眼的恐懼之色。生死關頭,張二少爺腦袋轉得飛快,眼看重劍將落,大聲喊道:“紀少爺!饒我一命,你家的小公子我已經把他送回去了!放過我吧!”
紀春見他生死關頭猶在胡言亂語,心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重劍空中頓了一下又繼續落下。
張猛眼中射出強烈的哀求怨毒不甘之色,仿佛又想到了什麼,顧不得滿嘴是血,猛地大叫道:“別殺我!我有靈藥一株,換我性命!”說著手伸到懷中。
紀春以為見他手伸進懷中,隻道這家夥又在耍滑依舊不老實,心頭怒極,抱了必殺之意。手下哪會留情?
張猛雙目爆睜,知道今日難逃一死,突然心頭爆出一陣巨大的惶恐,他平日心狠手毒視人命如草芥,可生死之際卻被嚇破了膽。被他殘害過的人臨死時的悲慘畫麵不可抑製的浮上他的心頭,他從沒發現死亡竟是如此可怕!他也從沒發現死亡距離自己是如此之近。
他嘴巴張開,大聲叫道:“爹!救我!我不想...”
話未說完,一柄黝黑粗糙的鏽劍,直直插進他張開的嘴巴裏,也把到了嗓子眼的話,生生擁回去。重劍穿過張猛的喉嚨,在後腦勺處撐開。
張猛死!
腥熱的鮮血噴的劍體發紅,劍身顯得無比詭異,像是一條浴血的黑蛇,猙獰而凶殘。
紀春將重劍拔出,卻發現被卡在顎骨裏,紀春猛拽鈍劍回拉,一腳將張猛的屍身踢開。不料“吧唧”從他身上掉出一個紅色錦盒,長長扁扁不過半尺。紀春來不及多想,一把撿起揣入懷中。
紀春扭頭往屋內望去,空蕩蕩的房間搖曳著一盞欲滅的昏燈。哪裏還有張武的影子,紀春眼中一寒歎息了一聲。
院中的人終於看到了躺在地上雙目爆睜,大嘴炸開的張猛,一個個倒吸涼氣,被嚇得不輕。
“張家二少爺?”
“張猛死了!”
……
人群中有人歡喜也有人憂,雖然大夥都不待見張猛,可他畢竟是二夫人娘家侄子。突然被人殺死在自家堂口,他們哪有好果子吃?
惡鬼堂眾人不由得看向台階上的紀春,氣息深厚,煞意如山。紀春看到院裏越彙越多的人群,出路被阻,於是狠然將手中長劍往人群中一擲,一道黑影激射,如同一條黑蛇對著下方人群就撩開凶牙。
紀春動了,如同一道狂飆的黑影,在院裏刮起一陣旋風。重劍貫日,一擊將院中一人轟倒,那人如遭雷劈大口吐血不止,最後腳一蹬,立時斃命。
紀春單手接住欲要跌落的重劍,大劍掄開,黑影上下翻飛,猶如一麵黑色磨盤,左衝右撞間收割眾人性命。
紀春如戰神附體一般,凶絕無比。院中惡鬼堂口一眾人等,修為皆在煉體一二層之間不等,功力高一些的也就三層健腑,如何是紀春的對手。
紀春殺紅了眼,如同虎入羊群,惡鬼堂人數雖多,卻難有一合之敵。往往一招取命,半步奪魂,在浩蕩人群之中紀春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勢不可擋。
院子裏人聲鼎沸,叫喊連天,偌大的院落裏人越來越多。外麵的人一個個端著手中的家夥,碰不到紀春的人影,圍在外麵賣力的嘶叫。而裏麵的人能交上手的非死即重傷,見紀春非人般的可怕,裏麵的人又拚命往外擠,場麵亂作一團。
……
紀春眼前一片血紅,赤目如魔,腦海暴虐著衝天的殺意。
殺!殺!殺!
人群不時傳來,鈍器砸碎頭骨的聲音,鮮血噴射的聲音,哭喊怒罵的聲音。
……
一彎殘月不知何時也沒入這無邊的夜色中,似乎也不願多看這煉獄般的院落一眼!
但見火把成堆,血染堂口,紀春不知殺了多少人,揮砍狂砸了多少下。突然頭皮發麻一陣心悸,一股巨大的危機將他牢牢的鎖定。
“弩箭!”
這種感覺他太過熟悉,猛地遠處一道寒光,直奔紀春胸前而來。紀春胸口皮膚本能的一陣生痛,他不及多想,抓過身旁一人,就往前麵一推。
“噗嗤!”
弩箭勁透紀春身前那人,那人慘叫一聲,痛死過去。紀春盯向遠處,一人正持駑眯眼眺望,滿臉的可惜之色,是張武!
紀春頭腦一下清醒許多,不能放過張武,要是把張猛之事傳回張家,將會後患無窮!紀春一把將手中這人抓在手裏,對著張武狠狠扔去。隨即轉身騰轉縱躍,在人群中東躲西藏就往張武的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