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江心島(1 / 2)

江邊樹木濃密山高峰峻,飛石入雲,除了鬆陵江水湍流浪湧滔滔的響聲,林間卻是安靜異常。不比熱鬧的下遊擠滿了無數的采晶客,江麵船隻不息,這裏江水林間靜美的就像是一幅畫。

可就在這如畫的山林裏,一前一後走著二人,前麵一人身穿黑色勁服的中年人,可走起路來顛著個屁股,蓬頭垢麵黝黑的臉上沾滿未幹的血跡盡是痛苦之色。卻又不敢停下歇息,他眼角總是有意無意的瞄著後麵,似乎心有極大的顧忌。後麵跟著一人也是身穿勁服,頭上戴著個同樣是黑色的方帽少年,稍顯稚氣的臉上透出剛毅之色,走動時步子格外沉穩,眼神不時警惕的注視打量著四周,卻也是小心翼翼。

田豐有些鬱悶不已,他本來在水鬼幫就混得不如意。在幫裏也沒有什麼關係靠山,還好依仗幫裏的功法,十多年終於熬成了二層硬皮,他本身的資質也是非常有限,要想到達三層更是遙遙無期。說是外堂弟子,其實就是幫裏的仆役雜從,幹的都是最苦累低下的活計,事事需看著別人的臉色,仰望別人的鼻息。

前段時間在江裏撈出個死水狗子,竟然翻出個足色的赤炎晶。在陽光下絢麗的就像一團冰封的火焰,卻把田豐的心燒得火熱起來,他雖不知這東西具體的價值,但也曉得肯定是價值連城了不得的東西。田豐考慮了再三才決定獻給幫裏的三當家,三當家的見了果然十分高興,說過段時間就把他調進厲鬼堂裏,厲鬼堂!那可是幫裏最具權力的內堂堂口,“厲鬼堂的弟子”,他自己想想這個稱呼,都要忍不住從夢裏笑醒。

十多年被人欺壓受盡屈辱終於時來運轉,想想美好的以後,他找到幫裏的關係最鐵的哥們袁大頭和劉快嘴,這二人也是在外堂裏混得不甚如意在江邊上遊一處暗哨執事,三人弄些水酒小菜就慶祝起來。誰知道喝到正高興的時候,不知從哪裏跑來的惡煞將自己打暈打死了袁大頭,劉快嘴也是生死不明。

想想袁大頭慘烈的死狀,田豐嚇得心膽俱裂,頭皮發麻,驚魂未定的他又向後瞟了一眼,暗自嘀咕這家夥看起來年紀不大,手段怎是憑地凶狠?實力也高年紀輕輕就是四層開骨可叫我怎麼活?他眼神飄動,心思百轉,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身後這人自然就是紀春了,紀春看到光腦袋袁大頭已死,把心一橫,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江心島在哪裏,這鬆陵江茫茫一片去哪裏尋紀秋的消息?

把屋裏暈倒不起的田豐用涼水潑醒,問他江心島在何處。可這田豐鬼精異常,怕說出來遭遇毒手。一口咬死說江心島地勢隱秘,非內應外人萬能進入。見他不似作偽紀春這才讓他帶路。

田豐第一次被人俘虜,而且還是在水鬼幫的地盤,這人年歲雖不大,可辦起事來卻是狠辣無比,油鹽不進。

他在前麵念頭百出,可走動時卻扭不得屁股,尾巴骨不時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劇痛,讓他苦不堪言,走了許久終於熬不住滑了一腳摔倒在地,他不由得哀嚎起來。

“哎呦….這位少俠,我走不動了,屁股疼得厲害!休息一下吧。”

見田豐滿頭大汗,疲憊不堪,墊腳拖腿,紀春眉頭一皺道:“還有多遠才到?”說著又上到近前冷冷的盯著田豐道:“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田豐見他聲嚴色厲,麵上生霜,隻感覺一陣寒氣蔓延起來,不由得膽戰心驚駭然急忙說道:“不敢,不敢!快到了!”說著他又用手一指前麵,說道:“少俠,過了前麵峽穀就到了!”

紀春抬眼望去,隻見遠處江邊兩座陡峭的山峰之間露出一道窄窄的山穀,不時飛出一群群鳥雀,在頭頂啞然而過。紀春暗自疑惑,江心島,江心島,不是在江裏而是在峽穀裏麵,當真是奇怪無比。他冷眼看著坐在地上不起的田豐,心裏飛快的盤算起來。

“已經很近了,怎麼不見有水鬼幫巡山巡江的人呢?”紀春冷眼問道。

見紀春生疑,田豐顧不得屁股一把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對紀春說道:“少俠,你有所不知,巡江船在江裏,一般是拉那些水狗子用的,這樹林裏有兩處暗哨對麵有一個,少俠咱們剛剛過來的是這邊的暗哨,至於巡山的都在峽穀裏麵,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畢竟是外堂的小卒子。”

紀春不置可否的望著他,“嗯”一聲,最後說道:“趕緊帶路,你休想跟我耍花招,不然的話,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