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春節過後,黃安發現黃思佳微博上發布了一張與男孩子的合影。照片上的男孩子是英國人,高大帥氣,從兩人的親昵程度來看,黃安判定女兒又戀愛了。他對妻子說:“我很不高興,很吃醋。”妻子打趣他道:“女兒還沒嫁人呢,你就不高興,等女兒真有男友了,你可不要酸死了!”黃安歎息不止:“我也知道女兒遲早是人家的老婆,可是沒辦法,我就是愛她,希望她永遠是我身邊長不大的小公主。”
黃安為女兒設想過無數未來,有美好的有奇特的,有浪漫的有平凡的,但未婚先孕是他從未預想的……
從憤怒到釋然,她的孩子她做主
黃安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借酒澆愁,捶胸頓足:女兒,未婚生子這你都敢做,你讓老爸情何以堪!
黃安把自己關了一整天,丘慧美擔心,讓弟妹們輪番勸說。夜晚,黃安打開了書房的門。這時,丘慧美已經把女兒懷孕的事告訴了她的叔叔和姑姑們,大家又擔心又著急,誰也拿不出一個好主意。見黃安出來,大家紛紛圍上前去。黃安臉色沮喪,努力調整情緒說:“我的女兒沒有管好,是我的錯。我來承擔這個錯。她還太小,根本不懂得愛情、婚姻、生兒育女的責任是什麼。慧美,你讓思佳上線,我跟她視頻。”
眾說紛紜的一家人安靜了下來,丘慧美連接了女兒的視頻。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女兒秀麗的臉。她不安地笑著,輕聲叫著爸媽。黃安的心頭掠過一陣刺痛,他盡量壓製著將要爆發的情緒,輕聲對女兒說:“思佳,這事不能全怪你,是爸爸照顧不周。可你現在必須聽話,回北京來,處理掉這個孩子,然後再回英國讀書。”
見慈父傷心欲泣的樣子,黃思佳酸楚難言,仍堅定地向父親表示:“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黃安驚呆了:“你在說什麼?你才22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黃思佳認真地說:“爸,我18歲就成年了,你不能還像我小時候那樣,什麼事情都替我做主……”女兒話音未落,黃安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拳砸在鍵盤上,顯示屏一片漆黑。丘慧美趕緊扶住丈夫:“有什麼話好好說,幹嗎跟女兒發這麼大的火。”黃安悲淚縱橫:“你聽見她說的了嗎?我怎麼有這麼不爭氣的女兒!”
清明節過後,黃安和妻兒一起返回北京。一路上,丘慧美竭盡全力想讓他開心一點,可黃安鐵青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兒子也吐著舌頭說:“媽,我可從來沒見爸爸發過這麼大的火,他不是最愛姐姐的嗎?”丘慧美歎息道:“就是因為愛,才接受不了啊!”
回到北京,黃安把自己關在家裏,不願見人,還茶飯不思。丘慧美勸他幾句,他就向妻子瞪眼:“你也有責任。關於性行為的安全教育,如何規避可能的風險,是你這個母親應該教她的。你怎麼教她的?”說著,黃安狠狠地摔上門,不理妻子。丘慧美無可奈何,隻好私下裏跟女兒聊天,把黃安的傷心和痛苦告訴了女兒,希望她認真考慮爸爸的建議。黃思佳沉默無語,提出想跟黃安視頻聊天,好好溝通一下,可是黃安拒不接受,他對妻子說:“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厭煩她的臉!我不想看到她!”
一天,黃安正把自己關在房裏喝悶酒,手機微信的提示音響了起來,是女兒發來的語音微信。他忍住氣,點開了微信。女兒甜美的聲音傳來:爸,還在生氣呢?生氣不要緊,飯要記得吃。就算你想打我一頓,也要活著等到我回去,也要吃飽飯才有力氣打我啊!
女兒若無其事的聲音讓黃安氣不打一處來,他把手機扔到一邊,不理不睬。可是女兒的微信不斷地發過來:“爸,我真的已經長大了,是個漂亮成熟的小女人了。遇到了喜歡的人,跟他在一起,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你要這樣去理解,事情就簡單多了。”
“我知道,未婚先孕,是違背了你的道德準則和行為規範,可年輕就是有年輕的好處。如果你覺得未婚先孕是一種錯,就讓年輕的我為這錯承擔責任吧。”
女兒的微信一條條發來,黃安開始把手機拿在手裏,聚精會神地細看。
“爸爸,你是男人,你體會不到,當有一個小生命在你的身體裏的時候,那種幸福、甜蜜和驕傲的感覺是多麼的美妙和不可思議,他把我狂野傲慢的心磨得溫暖柔軟。就像你願意為我付出一切一樣,我也願意為它付出所有,甚至是生命。爸爸,請相信,我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認真考慮,考量了一切可能的後果之後,才理性地做出這個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