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帖子發出三天後的一個深夜,終於有個女子撥通了陶雲飛的電話,說她願意站出來。
第二天,陶雲飛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鄭州。見到那個女子後,對方哭泣著說:“這些天我一直在網上看你的帖子,一直在猶豫該不該站出來,直到我看到你被魚刺差點卡死時,我痛哭了一場,終於和丈夫說了這件事,他很支持我幫助你……”
據陶雲飛介紹,這個女子幾年前曾被曹林瑞強奸過,當時出於各種考慮,再加上顧忌他的協警身份,她不敢報警。經過陶雲飛再三做工作,這位女子為陶雲飛寫了證詞,錄了音。
經過多方努力,不斷有人站出來揭發曹林瑞以前的罪行,對陶雲飛一家有利的證據越來越多……經過漫長的等待,在2011年6月14日,此案終於在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進行了公開審理。
在庭審現場,陶雲飛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殺害自己女兒陶楠的凶手曹林瑞。他戴著腳鐐手銬,剃了光頭,穿著囚服,走路咣當咣當直響。
在庭審中,曹林瑞神色坦然,再次為自己狡辯,說他和陶楠是戀愛關係,案發當晚,是陶約他去她的住處吃飯。其間因為言語不合才激情殺人。當時想撥打120,卻因為過於害怕,才匆忙逃離現場。曹林瑞又說,是陶楠先刺他大腿一刀,留下了7厘米長的傷口,然後又拿凳子砸自己,導致自己失去理智,開始捅刺陶楠。
陶雲飛律師質問曹林瑞:“警方現場勘查時發現,現場遺留8處血跡,為何都是陶楠的血樣?而你聲稱陶楠用凳子砸你,為何你頭部沒有傷口。”曹林瑞啞口無言。
緊接著,公訴方列舉了大量證據,但狡猾的曹林瑞到這時仍一味狡辯。直到聽了陶雲飛提供的幾位被害女子的錄音後,他才低下了頭,卻久久不認罪。陶雲飛被他的無恥態度深深激怒了,忍無可忍,站起來大聲怒喝:“你說我女兒和你在談戀愛,你告訴我,她最愛吃什麼菜,最愛穿什麼衣,她的生日是哪一天?”
法庭上頓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曹林瑞的回答。一秒,兩秒……足足半分鍾,曹林瑞說不出話來。
陶雲飛見狀,悲憤中老淚縱橫地說:“讓我來告訴你,我女兒最愛吃我做的鯉魚培麵,最愛穿她媽媽買的紫色衣服,她的生日——”
“就是——昨天!”最後幾個字,陶雲飛拚出了全身力氣,每個字猶如一聲驚雷,徹底擊碎了曹林瑞的心理防線。他臉色慘白,喃喃自語:“我錯了,是我殺死了陶楠,她根本沒有和我談戀愛……”
據警方最後認定:案發當天下午,他尾隨被害人來到其住處,多次提出與被害人建立戀愛關係,均被被害人拒絕,後來又強行留在被害人房內不走,在被害人提出要報警時,他惱羞成怒持刀刺向被害人導致她脖子、胸部中20餘刀。其間,由於被害人反抗,他失手在自己腿上劃了一刀……
聽到惡魔終於認罪,陶雲飛站著的身子一軟,癱在地上,身後凳子的倒地聲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仿佛又是一聲響雷,這聲雷是為含恨而死的陶楠送來了公道!
2011年7月28日,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根據警方調查的事實,以及公訴方出示的證據,宣布被告人曹林瑞故意殺人案罪名成立。鑒於其作案動機極其卑劣,殺人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危害性極大,罪行極其嚴重,主觀惡性極深,依法判處被告人曹林瑞死刑。
曹林瑞雖然認罪,但為保命,他又提出上訴,2011年12月1日,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再次對此案進行審理,並於2011年12月29日下達判決書,認定一審事實清楚,維持原判。2012年12月14日,經最高人民法院審核,曹林瑞被處以極刑。
為女兒伸冤之後,陶雲飛和妻子很快又麵臨一個新的問題:不滿五十的他們,如何麵對未來的生活?他們對女兒的這份愛何處安放?親友們都勸他們去收養一個孩子,作為精神寄托。夫妻倆也去縣裏兒童福利院看過,但他們滿腦子都是女兒的影子,對別的孩子根本沒有感覺。這時,有朋友建議他們去谘詢一下醫院,能否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這能行嗎?”盡管夫妻倆壓根沒想過這問題,但懷著最後一線希望,他們還是專門跑到鄭州,前後谘詢了省裏幾個大醫院的專家。經過檢查,令人興奮的是,夫妻倆竟然都還具有生育功能。但根據陶雲飛的身體狀況,醫生認為他們自然受孕的幾率很小,建議他們利用現代醫學技術,做試管嬰兒!
既然醫學上有希望,夫妻倆豈能放棄。接下來的事仿佛就像冥冥中自有天意,已經48歲的妻子李仲榮,通過試管移植技術成功懷孕,而且是雙胞胎!消息確定這天,陶雲飛抱著妻子泣不成聲:“是我們的楠楠又投胎來找我們了。”
2013年5月8日,李仲榮剖腹產下一對龍鳳胎。接連兩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長空,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經曆一場災難的陶家,又迎來了一個屬於他們的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