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璃徐徐抬起頭，白色的煙霧從她口中一點點的吐出來，緩緩噴灑到他那張精致好看的臉上。
她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他，眼中沒有任何的神采。
那雙曾經漆黑明亮的眼，空洞的隻剩深不見底的黑。略略泛白的唇勾起一絲半真半假的笑。“真的幫我？”
顧承洲心中一滯，忽然覺得穆璃似乎離他更遠了，遠的他想要伸手抓住些什麼都抓不到。
輕輕點了頭，他抬起手，寬厚的掌心落到她的腦後，安撫孩子一般揉了揉。“真的。我什麼都不問，以後你出門帶著我的人。”
穆璃笑了，發自真心的笑。
隻是笑著笑著臉頰一片濕涼，她什麼都不顧了，老天依舊沒給她一個好的結果。
手開始發抖，夾在指間的煙幾乎要落下，紅色的火光在空中劃出幾道淺淺的弧線，終是落了下去。
穆璃閉了閉眼，眼睛裏的寒光一點點聚焦，深深的看著自己的手。
她就是個廢物！廢物！
很長一段時間，穆璃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被固定在地上。
“阿璃……”顧承洲心髒抽疼起來，彎腰將她抱起，大步下樓。
他太急了，太急著確定穆璃是不是跟冷曜澤兄弟倆有合作，太急著揭開她刻意藏起來的傷口。
這種急切不知何時生出，卻又實實在在的左右著他的思緒。
上了車，穆璃呆滯的樣子還是沒恢複過來。顧承洲吩咐司機開車，恰巧手機有電話進來，接通聽了兩句，下意識望向懷中的穆璃。
許久，他抿了抿唇，淡淡吐出一句：“幫我照顧好她，我回去就去醫院。”
掛斷電話，穆璃的眼皮也漸漸闔上。
她的體溫也降了下去，顧承洲的指尖一陣發涼，目光暗暗沉沉，如夜空一般鎖住所有的情緒，無意識的將她抱得更緊。
穆璃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翻了個身，纖細的手臂似乎砸到很硬的東西，一下子清醒過來。
約莫是她的力氣太大，顧承洲也疼醒，皺著眉看她。“做夢了？”
“沒。”穆璃丟了個字給他，忽然爬到他的胸口，惡作劇的張開嘴咬他的脖子。“你怎麼還沒走。”
“事情辦完了，下午回去，一起？”顧承洲揉著她的後腦勺，蘇醒過來的身體開始蠢蠢欲動。
穆璃鬆開嘴，身體有片刻僵滯，挑眉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不了，我還有些私事沒處理完。”
昨晚那通電話，她有聽見。
就算她神智不清，潛意識裏也記住了那個名字——蔣卿雲。她不信他，現在不，今後也不會信。
顧承洲手上的動作頓住，忽然翻身將她壓到身下。
穆璃揚起唇角，笑的格外魅惑。
他原來懂她。
顧承洲還真的是下午才走，隻是穆璃躺床上半天起不來，腿酸的都不像是自己的。
垂頭喪氣的揉了揉頭發，穆璃硬撐著起了床，洗漱一番，打起精神下樓去退房。
姚俊明那隻老狐狸肯定算到自己會來找他，昨晚她失控沒有想到發生在錦湖的凶案，現在不一樣了。
不管他是不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在她出現之前，她沒死的消息他是一定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