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璃吃痛,眉頭下意識皺起。
顧承洲餘光留意到她的反應,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下,手上的力道也隨之放輕。
穆璃忽然特別的想死。
——
飛機落地t市,時間正好中午一點。
穆璃手上的石膏還沒拆,身上穿著紅色的鬥篷羽絨服,黑色打底褲雪地靴,頭上戴著顧承洲給她準備的帽子和耳罩。
像個芭比娃娃一樣,假裝平靜的跟著顧承洲走出航站樓。
這一路上,穆璃幾次想要開口,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6年多快7年了,她以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會再回來,不料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讓秦朗查神秘人的事,顧承洲知道了,所以他帶她回來,但並未說明原因。穆璃精神不大好,身體一直控製不住的發抖,額上冷汗淋漓。
窗外白雪紛飛,車子每往前一寸,她的心就多疼一分。眼前不斷浮現爸爸抱著哥哥,被燒成人幹的恐怖樣子。
“你可以信任我。”顧承洲擁著她,波瀾不興的語氣。“這是昨晚的禮物。”
穆璃死死的咬著唇,出血了都不自知。
禮物?多諷刺的說法。他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施舍,她一點都不稀罕!
若不是爸爸識人不清,她何至於落到現在的這般田地。
她不要求大富大貴,隻想像正常的小孩那樣,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再也不怕媽媽從樓上跳下來,自己接不住,再也不怕放學晚回家,留給她的,隻剩一片火海……
她隻想有個家,溫暖的家。
“鬆開!”顧承洲發現她的嘴在流血,胸口莫名堵了下。“穆璃,我們是夫妻。”
去他大爺的夫妻!穆璃閉了閉眼,艱難鬆開牙齒,身上冒出凜冽駭人的殺氣。
扭臉望向窗外,漆黑明亮的眸子,依稀染上一抹赤紅,木然的望著飛馳倒退的高樓。
謊話說的多了,說謊的人自己也會忘了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他不但查了她,還時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竟然好意思覥著臉說他們是夫妻。
夫妻是是指生理成熟的男人和女人,以婚姻為紐帶結為一體的各自以自己所能,無條件幫助和成就對方需要的,家庭主要角色關係,男人叫丈夫,女人叫妻子。
諷刺的是,她跟他的關係非要定義的話,連情人都不是。
所幸,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抵達目的地,穆璃渾身虛脫一般,聽著他的人淡淡告知,人跑了。
才湧起的希翼轉眼就被澆了個透心涼,誰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去了哪裏,甚至沒人知道,他來自何處。
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像是潮水退去,忽然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凜冽的寒風卷著雪花紛紛揚揚飛舞,地上很快起了一層白。穆璃站在破舊的巷子裏,平靜的讓顧承洲幫自己戴上耳機,接通手機來電。
片刻後,穆璃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沉下去,比眼前肆虐的風雪,還要冷上幾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