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將手放在了尼德霍格的身軀之上。
旅法師的法則,在Tiamat網絡之內的生物之上,展示出了它絕對的威嚴——
‘每當不可近的菲姬對任一生物造成戰鬥傷害時,擊殺該生物。’
深邃的空間之中,傳來一聲悠長的哀嚎。
但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時,一個有關於不朽與永恒的神話在此一刻終結了。就像是一個循環的終結,能量與物質,構成那位青銅之王的一切,無窮無盡地向四麵八方放射開來,迸射入虛空之中。
一片無窮無盡的白光之中,黑暗世界的燈塔,翡翠的巔峰坍塌了。
整個死者之國,仿佛都沐浴在一片純潔無瑕的白光之下,無數的能量,像是一個巨大的環,緩緩從天空之中擴散開來。一切都消失了,隻有布蘭多位於空間法則的穩固守護之下,而不遠處,是那座黑色的祭壇。
光芒之中一件小小的物什飛了出來,布蘭多下意識地接住了那東西。
那是一片胸針殘存的一部分,上麵是一朵紫色的罌·粟花,秘銀質的表麵背後,刻著這樣一行細小的文字:
‘贈與德爾菲恩。
——密絲瑞爾-泰拉瑞絲’
布蘭多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胸針,他眨了眨眼睛,在這一物無存的世界之中,他眼睛裏竟進了一些沙子。他抿緊了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轉身之前,布蘭多最後看了一眼那一片白光的中心。
那一片純潔無暇的光中,仿佛恬靜地沉睡著一位少女的心。
然後,他回過頭,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那光門之內。
那裏。
將是一切的初始,也是一切的終結之地。
……
黑暗與虛空之中,隱約傳來了轟鳴之聲。
白-提亞馬斯好像忽然驚覺一般抬起了頭來。她看了看不遠處漂浮在黑暗之中的沙漏,金色的沙礫靜靜地流淌著,原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這位公主的幽靈好像這才反應了過來。
她從黑暗之中蘇醒了過來,眸子裏倒映出一片沉沉的光芒,遠處似乎是有一顆流星劃過,而與之對應的,視野之中一排排培養皿中,有一盞變得明亮了起來。
“第一個。”
提亞馬斯看著這一幕,淡淡地說道。
她舉起手來,輕輕捋了捋額前的發絲,銀色的眸子裏,閃動著複雜的光彩。黑色的世界裏,都沉浸在一種無聲的安寧之中。
但這已經是最後的安寧了。
虛空正在震蕩著。
提亞馬斯拿起台子上的一個倒扣的畫框——她翻過畫框,粗糙的畫紙上用簡單的筆墨描繪著四張笑顏。而其中一個,已經模糊得近乎不可見,提亞馬斯輕輕地撫摸著那個男人的臉孔,眼淚竟潸然而下,飄散於黑暗之中。
“維爾福,希望你能原諒我。”
提亞馬斯的目光又掃過自己的兩個女兒,變得溫柔而安寧。
但最終,她還是放下相框,抬起了頭來。
“開始了。”
布諾鬆的虛空之中,來自於十三個國度的女巫們,各自在一名傳承之月的女巫帶領之下,來到了這片她們國度的疆界之上。
天空中的星辰,仿佛倒映著一個時代以來的光芒。
蘇菲雅抬起頭來,注視著遠方的銀色巨狼,埃希斯的目光,顯得冷冽而又有些焦躁。
“時間已經到了,”這頭巨狼的聲音回蕩在虛空之中:“蘇菲雅,為什麼我還是無法真正掌控Tiamat法則的力量,終焉的王座究竟在什麼地方?”
但蘇菲雅隻是輕輕地笑了:“我也不知道。”
“你說什麼?”
一聲憤怒的尖嘯,響徹了整個元素疆界。
但黑暗之中——
提亞馬斯已經顯露出了身形,她默默地注視著這場曠古之戰。在她的身後,在一個久遠的年代中,那裏曾經被賦予了一個特殊的名字——蓋亞。
大地存在的意義,便在於守護生命的誕生。
而那,正是一切希望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