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不起了!”李浩把手關節捏得哢哢作響,陰著臉,剛要揮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看熱鬧的棚戶區居民,終於被激怒了,他們不是沒有是非觀念,不是沒有正義感,而是他們習慣了逆來順受,習慣了怨天憂人。
他們真不敢相信,惡人竟然會惡到一味的欺負老實人的地步,看透本質這些人的本質,他們會覺得這幫人也隻是一隻紙老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是恒古不變的。
“他娘個希匹,這幫家夥太欺負人了!”一個光頭的漢子,長得膀大腰圓,聲如洪鍾的大吼一聲,把肩膀上搭得擦汗用的毛巾往地上一摔,回頭對著身後的幾個跟他一樣是燒飯的夥計道:“都跟我上,幫那小夥子一把。”
換平時或許會有人畏縮不前,可是在此刻,這幫家夥的所作所為明顯激怒了他們,如果,他們是一個油桶,而秦少遊就是一個引爆他們的引線。
棚戶區的居民都是社會的最低層,他們習慣於看人白眼,被人忽視,但是那顆心一但被激活,血液一但被沸騰起來,就成了可以燎原的大火。
“打死這幫小免崽子,他媽的,真當我們好欺負嗎?”一個八十歲的老嫗拄著拐杖也衝了過去。
“奶奶的,平時受夠了這幫王八蛋的氣,這會兒可得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是一臉氣憤的跟了上來。
“……”
棚戶的居民憤怒了,好似倒入熱油鍋裏的開水炸開了花,廚房大師傅一嗓子,其他人都跟著響應起來,黑壓壓一片原來是看熱鬧的人都湧了過去。
望著黑壓壓湧過來的人群,李浩瞪大了眼睛,他分明看到一座死火山被重新激活,而噴發出的融岩將會把他們融化。
“快跑啊!”李浩本能的以最大的聲音呐喊道。
可是,這時候的他們那裏能跑得掉,早就被湧上的人潮圍得個水泄不通,一幫平時總覺得自己是黑社會就肆無忌憚的欺淩弱小的家夥們驚呆了。
“打死你。”光頭的大師傅抄著一根扁擔就照著一個染著黃毛的小子頭狠狠的就是一下子,平時,這幫家夥沒少來白吃白喝不算還鬧事,恨透他們的大師傅出手自然不會下手留情。
很快,李浩和他的小夥伴,很快就被拖進黑壓壓的人群中,銷聲匿跡,好似一個身上被綁著巨石的人被投進了河裏,很快連水花都沒有泛起來就偃旗息鼓。
十多個流氓麵對幾百個被激怒的棚戶區的居民,簡直就被打得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以至於很多原住民每每提及此事,都會仰天長歎遺憾道:“流氓太少,不夠分啊!”
前後也不過隻有一分多鍾,剛才還炫武揚威的李浩已經徹底被打得沒了人形,卓易嚇得兩腿都在抖,因為,他是秦少遊的,沒人動他。
秦少遊也略意外的看著被激怒的人群,不過,很快就淡定下來,最震撼的還是洪欣,要不是親眼所見,又怎麼會看到這般壯觀的一幕,她忽然想到了父親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民願不可違。
她扭頭看著斑駁的牆上寫著大大的拆字,忽然覺得該回去跟爸爸好好談一談這件事情,如果照這樣下去,別說拆遷,就是有人到這裏來做思想工作,也會被這群居民打得生活不自理。
洪欣也意識到,激活他們的,正是眼前這個叫秦少遊的年輕人,他剛才的舉動猶如少年的俠士快意恩仇,肆意揮灑爆棚的正義感。
“這家夥果然不是一般人。”洪欣真想為他點上32個讚字。
趙小六被眼前的一幕早嚇破了膽,要不是洪欣及時勒令他收手,估計他也會被棚戶區的居民打得滿地找牙,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對洪欣道了聲謝。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人家手下留情吧!”洪欣厭惡的皺了皺好看的秀眉,指著還在同濟堂屋頂上跟灘爛泥一般趴著的陳大寶道:“還不快把人家給背下來。”
趙小六臉色一苦,看陳大寶一身的肥肉,少說也得二百五,他一個人又怎麼背得動?可是,洪科長發了話,他又豈敢違拗,當真不想幹了?
苦著一張臉一步一挪的剛想上去,就聽到後麵的秦少遊說道:“不用他背,我來。”
“什麼?!你來?”洪欣一怔,打量了一下秦少遊瘦削的身形道:“千萬別逞強。”
秦少遊滿麵嚴肅的擲地有聲道:“這是我欠他的,我要還他。”
洪欣:“……”
默默地看著秦少遊大步流星從她身旁走過,她甚至連最起碼的反應都沒有,整個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