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一百米外一支槍口上火光一炸,就已經知道,那顆罪惡子彈正對著白玲飛來。
沒有任何思考,沒有任何想法,時間也不容許他有什麼思考和想法。他橫跨一步,肩膀一抗,竹白玲的身子便飛了出去。
肖飛來不及再做其他的動作,比如輕功一提,迅速躍開什麼的。因為時間正好。那顆子彈從他的前胸打進去,又勉勉強強地從後胸鑽出來。鑽透他的衣服,鑽進他的背囊裏,再也沒有了力氣,便呆在他的背囊裏。
三八大蓋的穿透力是非常強的。
肖飛隻覺得眼睛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反應最快的是鬼子附近的那幾個區小隊的戰士。槍聲響過一秒鍾,十幾把刺刀就插在了那個鬼子身上。
接下來,區小隊就在戰場上快速搜尋,發現還沒有斷氣的鬼子,就捅上幾刺刀。
肖飛還沒有倒下,就被竹白玲抱住了。她歇斯底裏的大叫一聲:“飛哥——”
肖飛沒有答應,胸口血如泉湧,一瞬間,胸前的衣服全部被鮮血浸透……
和尚跑過來了,陳輝跑過來了,羅連長和關隊長都跑過來了,郎小隊全體都跑過來了!
下午,野戰醫院趕來了一位張醫生和一個護士,他檢查完了猴子的傷勢。搖搖頭,歎了口氣。
大家一看他有他歎氣,心都涼了。崔昊低聲下氣地說:“怎麼樣?有救嗎?”
張醫生說:“這麼說吧,你讓我在人的胸口找一個地方,打一槍又不傷性命,我也隻能在這裏畫一個點。”
崔昊說:“你直說。直接說。”
張醫生說:“這一槍打得沒傷到心肺,沒傷到大的血管,也沒傷到大的神經。”
崔昊說:“就是說,他沒有生命危險,是吧?”
張醫生說:“如果沒有感染,沒有並發症,可以這麼說,暫時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這種危險隨時都會出現。可惜沒有血漿,要輸點血就好了。”
郎小隊個個手臂一捋:“血多的是。”
張醫生苦笑笑:“我知道你們是什麼血型啊?這是沒辦法的事。算了!”
肖飛的傷口被白玲包紮過了,但很不專業。張醫生重新給處理了傷口,包紮好了,說:“你們那來這種刀創藥?還有嗎?”
白玲說,這是炸毀鬼子軍火庫時簡單大哥發給大家的,每人給了一瓶。她的一瓶給陳輝用了一半,還有一半全部給肖飛用上了。
白玲說:“飛哥應該也有一瓶。”說罷打開肖飛的背囊,在裏麵找出一顆帶血的子彈,還有一個黑色的小瓶。
二釘說:“我這裏也有一瓶。”掏出來遞給張醫生。
張醫生打開瓶蓋,聞了一下,說:“好藥,可惜沒有配方。過兩天再給猴子換一次這種藥。”
然後,拿出一支玻璃注射器,敲開一支藥水,吸進針管,緩緩直射進肖飛體內:“這是我們醫院唯一的一支消炎藥水,我給猴子用上了,但願老天保佑他不要發炎。”說罷歎了一口氣:“我們緊缺藥品啊。“
猴子一直在昏迷中。他臉色蠟黃,除了呼吸,看不出他還是一個活人。
郎小隊都被醫生趕出屋子,但那大家都守在門外,不肯離去。
崔昊也趕過來來了,他一會看看肖飛,一會看看張醫生,希望張醫生拿出什麼絕招,讓肖飛醒來。
白玲滿臉淚痕,也顧不上擦,拿住肖飛的一隻手,把無相真氣緩緩輸入。她測試到,肖飛的真氣大量外泄,內力剩下不到三成。
這一仗,粉碎了鬼子刺殺司令員崔昊的陰謀,取得了全殲秋田小隊的輝煌戰果,但大家都高興不起來。
傍晚的時候肖飛醒來,見竹青滿臉淚痕,他艱難地做出一個笑容:“妹妹別哭,你一哭,就不好看了。”
說罷又昏過去了。
這一夜,崔昊、和尚。白玲和張醫生一直守候在肖飛的病榻前。
白玲一直為肖飛發功療傷,她不敢大量的發放真氣,怕肖飛受不了。天亮時,肖飛醒過來。
他說:“妹妹,你休息一會。”
崔昊說:“兄弟,覺得怎麼樣?”
肖飛說:“首長,我沒法給你敬禮了。”
崔昊說:“我給你敬禮!”說罷“叭”地一個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肖飛眼角滾落一顆淚珠:“首長,別……“
和尚拉著肖飛的手,說:“兄弟,好好休息,你不會有事的。”
肖飛咧咧嘴:“我被閻王爺罵了一頓,他說,你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完,跑來幹啥?回去回去!我就回來了。”
崔昊“噗嗤”一笑:“這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