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影,飛快地飛掠過來。是和尚和另外一個不認識的漢子。和尚說:“這時是老沙同誌。”
範江握了一下老沙的手,轉過頭問和尚:“情況怎麼樣?”
和尚說:“一切正常。”
範江說:“那我們走。注意放輕腳步,不要驚動狗叫。”
一行人悄悄進了村子,在一座大一點的宅院前停下。老沙輕輕一推,門無聲地開了。
幾個人進了大門。老沙在後麵關上大門,下了門閂。
進了一個屋子,老沙點上燈。屋裏地麵上鋪著厚厚的幹草,幹草上放上幾張席子,席子上是鋪蓋,這是他們睡覺的地方。
老沙說:“吃東西嗎?”
範江說:“吃點幹糧,喝口水。”
行走七八個小時,都有點餓,老沙端來一筐子餅一盆熱水,大家吃喝一點。
範江說:“注意,從現在起,我們的任務就是吃飯睡覺,沒事不要出這個屋子,絕對不許出這個院子,院子東北牆角那裏有個臨時廁所,可以方便。現在睡覺吧。”
說罷躺下來,肖飛幾個人也都躺下,有人吹滅了燈火。屋裏是一片黑暗,也沒有一點聲音。為什麼長途行軍,跑到一百多裏之外來吃飯睡覺?沒有人問。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大家就是吃飯睡覺,別的什麼事沒有。範江一直沒說這次是什麼任務,大家都不問,也不猜測。但都知道這次的任務是秘密而重要的。
肖飛一直在外麵奔波,這次突然歇下來,似乎有睡不夠的覺,白天睡,晚上也睡。或者是躺在那裏,閉著眼練功。剩下的時間,不由會想起白玲。
現在他知道白玲是安全的健康的,心裏稍微好受點,擔憂也少了一點。但那種思念之苦,像蟲子一樣噬咬著他的心。
如果不是白玲失散了,這次任務一定會有白玲參加,他們倆一起執行過許多重大任務,每次都大勝而歸。
特別是那次炸毀鬼子的軍火庫。他們獲得成功,已經取得了領導的絕對信任。
這次任務,要是和白玲妹妹一起執行多好啊。但白玲不在。白玲妹妹,你去了那裏?怎麼一直不歸隊呢?
想起在項湖口的那些日子,那麼多好兄弟在一切,危險而充滿激情,艱苦而充滿快樂。
現在誌遠王大彪他們到正麵戰場打仗去了,隻有肖飛和白玲在一起,現在白玲又聯係不上。猴子心裏感到一陣陣落寞和孤單。
身邊的這些兄弟都很好,但他們都代替不了白玲,甚至代替不了誌遠王大彪在肖飛心中的位置。
他也會想起簫簫,想起簫簫對自己的依戀,他深深地感到,對不起那個心靈像美玉一般純潔的女孩。他想不出怎麼去彙報簫簫的愛戀。難道彙報簫簫的隻能是傷害嗎?
按下猴子心裏思念白玲簫簫不表。他們潛伏的第三個夜晚,範江忽然講話了:“都注意了,吃喝睡的日子今晚結束了,我們要開始幹活了。”
徐盛說:“範部長你再不說,我們都快憋死了。”
範江說:“想必大家已經看出來,我們這次任務必須在絕密的情況下完成。保密是我們完成任務的重要保證。到目前為止,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還可以。好了,現在宣布我們任務的內容,有一位首長要從我們這裏經過去延安。我們的任務就是護送首長安全通過。”
肖飛說:“我們護送的路線有多長?”
範江說:“三百裏。沿途落腳的地點我們都做了安排。我們的主要對手是黑龍會。如果讓黑龍會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來,我們的困難就會大多了。所以保密工作至關重要。”
範江接著說:“沿途我們要避免戰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首長的安全。大家有思想準備嗎?”
肖飛幾個互相看看,大家知道這話的意思。肖飛說:“首長放心,從打鬼子那天開始,我們就準備好了犧牲的準備。”
徐盛他們也都表了態。
範江點點頭:“現在宣布一條紀律,兩字:不問。不要好奇,問這問那。但首長問我們,則有問必答。記住了嗎?”
大家說:“記住了。”
範江說:“收拾東西,現在行動。”
十分鍾後,一行人悄悄出了院門,和來時一樣,沒有一點聲響地出了村子。向南走了五六裏。一條大河擋在麵前。
河邊長滿蘆葦,蘆葦的葉子已經枯黃,微風吹來,那葦葉便發出沙沙細語。
他們停在一個小小的碼頭邊。不一會,那邊撐過來一隻小船,靠上碼頭,跳下來幾個漢子。範江一看都是一般的莊稼人打扮,不禁內心生疑:“首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