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山裏麵走出一個山民模樣的人,轉過山腳,出山而去。
白玲站起來看著那人的背影,在暮色蒼茫中遠去。她語氣肯定地說:“這人不是跟蹤我們的。”
陳輝一抬手,擋住白玲的話頭,說:“接下來的理由我來說,姐姐你聽一下,看我說的對不對?”
白玲微笑著看著陳輝:“小弟,你說。”
陳輝說:“這人如果是跟著我們的,一見失去了目標,一定會這裏看看,那裏找找。而這個人一直向山外走去,沒有跟丟了目標的那種樣子。所以,可以判斷為,他跟在我們的後麵,隻是巧合而已。”
白玲讚道:“小弟,你已經具備一個偵察員的素質了。”
陳輝說:“姐姐你別誇我,這都是跟你學的。”
白玲咯咯一笑,說:“小弟,你這是拐了彎兒誇我呢。”
陳輝笑笑:“我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姐姐的。”
白玲低下頭說:“小弟,你不用為了讓姐姐高興,費那麼多心思的。這些天,你說的話,姐姐都愛聽,你給姐姐帶來很多快樂,姐姐謝謝你。”
陳輝的臉上現出一片誠懇,他說:“姐姐,其實陳輝不太會說話,更不會討女孩歡心。如果我曾經對你說過一些話,那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絕不是刻意為之。”
暮色中,白玲看看陳輝,隻見他的眼神清澈如秋水,嘴唇的線條十分柔美,不由心裏歎道:“好弟弟,要不是姐姐心裏放下猴子,我都要喜歡你了。”隨即笑笑,說:“小弟,姐姐不懷疑你的真心,姐姐相信你好不好?”
陳輝說:“我在南京讀書幾年,見過不少摩登女郎,但也許是因為我年齡小的緣故,那些女孩沒有一個能讓我多看一眼。直到我被鬼子打傷,父親帶著你來到我的病床前,我一下子像被雷電擊倒一樣,氣都喘不出來了。姐姐,是你的美麗擊倒了我。”
白玲的心跳加快了。滿臉羞澀,輕聲說:“小弟,那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陳輝說:“姐姐,一點都不誇張,這是我真實的感受。”
白玲說:“小弟,姐姐就是個普通女孩,被人愛慕的感覺真好。姐姐有你這樣一位小弟,真實幸運。”
天色一點一點按下來,陳輝抬頭望著原野,說:“那個人走遠了。
白玲說:“小弟,接下來,姐要靠你了。你告訴我,現在我們怎麼辦?“
陳輝說:“什麼怎麼辦?找個鎮子投宿啊。天都黑了。”
白玲說:“先別忙著投宿。一個好的偵察員要學會分析問題,解決問題,但首先要學會提出問題。比如剛才這個人,他是誰?他從山裏什麼地方來。”
陳輝說:“這山裏幾十裏方圓我們都走遍了,沒有一戶人家,連一條小路都沒有。他進山去幹什麼?會不會和我們有關?”
白玲笑了:“小弟的腦子好使。”
陳輝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說:“要想回答這些問題,我們就要反過來跟蹤他。姐你說是不是這樣?”
白玲說:“你說的完全正確。我們現在就來跟蹤這人。”
這時那個人已經離他們二裏多遠。竹青和陳輝離開山腳,就進入了平原。
太陽落山,夜幕向一張黑色的網,悄悄落下。那人的身影已經看不太清楚。
白玲說:“我們快一點,縮短距離。”
二人提起輕功,加快速度,距離很快縮短。離那人隻有四五百米的距離。
白玲說:“晚上跟蹤,最主要的要耳朵。眼睛沒有耳朵聽得遠。”
陳輝說:“我沒姐姐那樣的聽力。”
白玲說:“你的內功很強,關鍵是要經常有意識地練習聽力,時間久了,就會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陳輝說:“姐姐說的是,我以後要加強這方麵的訓練。”
白玲說:“說說這人有什麼特點?”
陳輝說:“從這人走路的速度和姿勢看,這個人有很好的輕功。武功應該不弱。”
白玲讚許地說:“分析的不錯,繼續說。”
陳輝說:“會武功的人,特別是武功很高的人,都不會是一般的莊稼人。”
白玲說:“別停啊,繼續。”
陳輝說:“會武功的人,可能是江湖道上的人,這個我們可以不管他。還可能是八路軍的人,但八路軍中穿便衣而會武功的人,姐姐大體都認識。這個可以排除。那麼剩下的就是,這個人很可能是日本鬼子的特務,是黑龍會的人。”
白玲說:“小弟行啊,分析的在理。還有嗎?”
陳輝說:“這兩天我們在武陵山莊附近發現鬼子。我們初步斷定,那是針對我來的。那麼這個人會不會也是去找我的呢?”
白玲說:“這個人進了鎮子,我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