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肖飛不在自己一起了。而且武陵山莊也不屬於自己。將來自己有什麼歸宿,還真的不一定哦。
想到這裏白玲不覺黯然傷神,心中又隱隱疼痛起來。
陳輝見白玲臉上神色急速變化,最後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急忙扶竹青坐在一塊石頭上:“竹青姐,坐下歇會。”
白玲苦笑笑:“小弟,我沒什麼。”
陳輝說:“山裏早上陰氣重,我不該帶你出來的。”
白玲說:“小弟,這不怪你,還是我身子虛。我歇一會就會好的。”
陳輝說:“白玲姐姐,說起來,我無權插嘴你的私事。但是,你現在正病著。我們就盡量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一切以調養身體為主。你說是不是?”
白玲看看陳輝,心想,這個小弟鬼精靈,他猜到我的心事了?便溫順地說:“小弟,我聽你的,啥都不想,就是吃,睡,養傷。”
陳輝笑著說:“這就對了。你看,那條魚!”
水潭裏有一條魚蹦出水麵,落下去時濺出很大的水花。白玲說:“我們去水邊看看。”
二人來到潭水邊,那潭水麵積不大,隻有幾丈方圓,潭水十分清澈,可以看見水底下的石頭。水中,一些大大小小的魚安閑地遊來遊去。
白玲說:“這水裏好多魚啊,真好看。”
陳輝說:“這水裏本來沒有魚,那年我從集市上買回一些活魚,放在裏麵,這裏就有魚了。”
白玲透著一臉的歡喜,呆呆地看著那些魚兒遊來遊去,不禁脫口說道:“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陳輝接口說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
白玲笑著答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也?”
二人相視大笑。
白玲說:“小弟,我們回去吧,你看,山妞嫂子在喊吃飯呢。”
早飯後,陳輝再也不許白玲出來轉悠。他好歹勸說白玲躺在了床上。自己則一直陪伴左右,陪白玲說話聊天。臨近中午時,又勸說白玲睡了一覺。
後半晌,白玲好多了。他見陳輝殷殷切切,悉心照料。內心一陣陣溫暖,感覺自己再給他添累,都有些愧疚了。
於是便極力不去想肖飛。但和肖飛從小玩到大,特別是參加抗日以來,二人多少次出生入死。說不想就能不想,又談何容易呢?
所幸的是有陳輝一直不離左右。陳輝個頭比肖飛稍高一點,樣子也比肖飛好看一點。但比肖飛單純得多了。白玲和他在一起,時時感到一種被關心,被照料的幸福。
後來白玲回想這一段經曆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一時期不是陳輝這樣一個溫柔單純的男孩在身邊,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去。
晚飯以後,禽畜歸欄。華叔一家早早睡覺了。山中又安靜下來。
陳輝點上蠟燭,說:“白玲姐姐,你先睡一會,等會我們練功。”
其實白玲已經不需要攙扶了。陳輝還是扶著白玲上了床,他把床上鋪頭理理好,把枕頭擺正,說:“白玲姐姐,躺下歇會。我就在外麵,一會來和你練功。”
陳輝的手扶在白玲的身上,那種大男孩的氣息想熏香一樣漂浮在鼻息之間,白玲就感到身上軟軟地,真像需要人攙扶的樣子。
她有點舍不得陳輝離開。便說:“小弟,你不用出去了。就在這裏坐會吧。”
陳輝說:“好,我就在這陪你。”說罷,在床前的石頭上坐下。
白玲閉上眼睛,一隻手擱在床沿上。那手細膩白嫩。陳輝忽然起來了衝動,怯怯地說:“姐,我可以握著你的手嗎?”
白玲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點頭,就把手伸給陳輝。
陳輝握著白玲的手,兩手輕輕把玩,輕輕撫摸,一個一個地擺弄著手指頭。
白玲就感到心裏酥酥的,麻麻的。是的,這感覺很好。女孩子總能很敏感地捕捉到男人的珍惜、愛憐和嗬護。
但玩弄這手的為什麼不是飛哥呢?難道這一輩子再也不能握一下飛哥的手了嗎?
眼淚悄悄溢出眼角,無聲地流入鬢毛裏。
陳輝一聲不吱,輕輕地拿衣袖擦去竹青的淚水。然後把白玲的手捂在自己的臉上,慢慢地、輕輕地磨蹭。
白玲便輕輕地摸著那張好看的臉:“小弟!你怎麼不問姐為什麼流淚呢?”
陳輝說:“姐,我不問,你也不要說,你流淚就行了。流出了眼淚,心裏就會輕鬆一些的。”
白玲說:“你真是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