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宏口氣變得親切了,說:“好兄弟。叫你來。你就來,沒事的。”
馬宏把陳輝帶進他們的宿舍,李兆熙熱情招呼:“韋達排長,來,請坐。”
他看到白慶生精神萎靡,蜷縮在一個角落裏,像是被霜打的枯草。他看到陳輝,眼皮抬了一下,又垂下去,不動,也不說話。
反倒馬宏李兆熙在屋裏走來走去,好像他們是這屋子的主人,白慶生是一隻受到責罵的小狗,戰戰兢兢地萎縮在角落裏。
馬宏拿出一盒牛肉罐頭,打開,放進一把叉子,放到陳輝麵前:“兄弟,你吃吧。”
陳輝受寵若驚地站起來:“大哥,這……”
馬宏把雙手放在陳輝肩膀上,按著陳輝坐下,說:“吃吧吃吧,食堂的夥食太差了,換換口味。”
再三謙讓之後,陳輝叉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沒怎麼嚼就咽了下去,隨即就叉起第二塊。接下來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樣子,埋頭大吃起來。
很快一盒罐頭吃完了。馬宏笑眯眯地說:“怎麼樣?好吃嗎?”
陳輝說:“好吃極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馬宏說:“這個不稀罕,你跟我做朋友天天有這個吃。”
陳輝一臉驚喜的表情:“真的?那我就和你做朋友。”
馬宏突然說:“你和肖飛是朋友嗎?”
陳輝搖搖頭:“不是,他怎麼會和我做朋友?”
馬宏說:“為什麼不會?”
陳輝說:“他和白玲都看不起我,也從來不理我。”
馬宏說:“都是當兵的,他們怎麼會看不起你?”
陳輝說:“他們兩個武藝高強,名聲又高,到那裏都有首長表揚誇獎。有老百姓愛戴。我算什麼?默默無聞的小兵蛋子,他根本就不看我一眼。”
馬宏說:“你恨他們?”
陳輝猥瑣地笑了:“也說不上恨,他們不理我,也沒有跟我過不去,就是平平淡淡的那種關係。”
馬宏說:“你對關押他們這事是什麼看法?”
陳輝說:“沒有什麼看法,這是首長的決定。不過他們被關起來,感覺挺開心的。”
馬宏臉上露出微笑,看了一眼李兆熙,二人點點頭。
忽然,李兆熙和馬宏小聲說起了日本話。陳輝在車站做工,日語有點底子,在軍區經過速成訓練,雖然不是完全聽懂他們的話,但大概意思還是聽得懂。
馬宏說:“你覺得怎麼樣。”
李兆熙說:“直接和他說。有一點不情願,立刻殺了他。”
馬宏說:“然後呢?”
李兆熙說:“叫他和你一起幹,隻要他幹了,就等於是上了我們的船。”
馬宏眼睛裏露出凶光,說:“這是我們這次任務的最低目標,一定要達到。”
陳輝聽馬宏和李兆熙說話,滿臉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二人說的是什麼。
馬宏對陳輝招招手:“兄弟,你過來一下。”
陳輝懵懵懂懂的樣子,站起身地走過去,突然一支堅硬冰涼槍口頂在陳輝的脖頸上。
陳輝大吃一驚:“馬大哥,這是幹什麼……”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了,陳輝走出屋子,對哨兵說:“都去休息吧。今晚上估計沒事。”
這對哨兵來說,是一個驚喜,連續熬夜,大家都有點受不了,一聽說休息,個個滿心歡喜,就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