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得院子裏有動靜,肖飛和白玲迅速退出來,掃視一周,隻見在院子的西牆邊,張弓在牆上靠了一架木梯,正往牆上爬。
張家圍牆將近三米高,不用梯子他肯定爬不上牆頭。
肖飛和竹白玲拔出短槍,猴子說:“射南麵那條梯子腿。”
“啪啪啪啪!”連續四槍打在木梯的同一個點上,那木梯一條的腿便被打斷。梯子向一邊歪倒。爬到一半的張弓隨著梯子歪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也下摔得很重,張弓“啊”地叫了一聲,那張弓爬了幾下才爬起來,撒腿就跑。猛一抬頭,肖飛和白玲正在前麵朝他走來。他轉了個彎又跑,一抬頭,肖飛和白玲還是在正前方,不緊不慢地朝自己走來。
轉彎再跑,還是這樣。
張弓轉了幾次彎,始終擺脫不了肖飛和白玲,最後不跑了。“撲通”跪倒在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訴說哀求:“小爺饒命啊,我是被逼的。”
肖飛和白玲站在張弓麵前,內心一陣嫌惡:“指望這樣的人,怎麼抗日呀!”
肖飛搖搖頭,歎口氣說:“張弓,你這樣的人呀,八路軍指望不上你,重慶方麵指望不上你,連日本鬼子也指望不上你。”
白玲嫌惡地說:“你這樣的人,豬狗不如。”
張弓哭著說:“我就是怕死啊。我怕死我有罪嗎?”
肖飛笑起來:“做漢奸還做得理直氣壯嘍!誰不怕死啊?可該死的時候就得死。因為地瓜你怕死,你害死了多少抗日戰士的生命。”
張弓哭著說:“小爺饒命,姑奶奶饒命。”哭著,哀求著,一邊那尿就順著褲管流下來,那大便也就拉在了褲襠裏。發出一陣騷臭。
白玲難過地轉過臉去。
肖飛說:“今天你死,不能怪別人,是你自己找死的。本來我們在庫房裏就決定放了你,我們吃了飯走人。可你偏偏要把這事告訴你父親。”
白玲說:“張弓,你先前參加抗日是好的,可是你叛變了害死了自己的同誌。我們一問,你又背叛了鬼子,把什麼都說了我們放了你,你又背叛了我們,想害死我們,你還是人嗎?”
張弓哭著說:“我怕日本鬼子殺我呀。”
肖飛說:“如果你父親不驚動鬼子,讓我們安安靜靜吃完飯走路,什麼事都沒有。”
張弓說:“饒命……”
肖飛說:“你們父子以為有十八個鬼子保護你,有十幾個護院家丁保護你,你就平安無事了,你就可以致我們於死地了。可事情偏偏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地瓜,你小看肖飛和白玲了。”
張弓哭著說:“饒命……”
肖飛說:“對你說多了也沒意思,送你上路吧。”說著拔出槍來。
張弓嚎一聲:“饒命啊——”朝上一跳,落在地上就不動了。
白玲上前伸手試試他的脖頸,說:“他死了,嚇死了!”
肖飛歎口氣說:“我的中國,你怎麼老出這種人呢?”
白玲說:“可憐!”
肖飛收起短槍,懶散地說:“走吧,我們去找那個老家夥。他不要也嚇死了就好。”
白玲難過地說:“看看他們一家弄成這樣,感到可憐,但想想他們靠鬼子撐腰來對付我們的作為,又覺得可恨,惡心!”
肖飛歎口氣說:“隻要老頭能好好認錯,我們不殺他就是了。”
院子挺大,房間很多,一個一個房間去找,直到找完了所有房間,也沒有找到張仲魯。
也許這位張老爺看日本鬼子撐不了腰。悄悄逃走了?
白玲說:“猴子哥,算了,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肖飛說:“好吧,妹妹,我們走。”二人走過大廳,走到前院,就向大門外麵走去。
突然,肖飛說:“妹妹,等一下。”
白玲說:“怎麼了?”
肖飛說:“你跟我來。”說罷撒腿向後院跑去。白玲也隨後跟來。他們打開那個側門,進入庫房小院。隻見盛滿煙葉的庫房門已經敞開。
二人來到門邊,停下來,猴子說:“妹妹,聽一下,裏麵有人嗎?”
白玲側耳傾聽一會,搖搖頭說:“沒有人。”
肖飛一腳跨進去,白玲緊跟猴子麵進入庫房。忽然肖飛站住了,白玲一看前麵,不由發出一聲驚叫:“啊——”
前麵,煙葉架之間的屋梁上,掛著張仲魯那被拉長了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