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老爺道:“還是等三弟回來吧。”
任老夫人也沒再說,不過,她或許猜到二兒子信上寫的什麼了。轉頭對身邊的封媽媽道:“三老爺回府了沒?”
封媽媽道:“未回,前院已派人去找了。”任老夫人端著茶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屋內沉默了下來。
半刻鍾後,蘇媽媽在門外簾邊,想進卻又不敢進,人影投在簾上。任老夫人見了,眸一沉,將茶杯放得有些重。封媽媽見了這才抬了頭,看向門邊,隨後點了下頭,出了屋。
看到門外站著的是蘇媽媽時,這才低聲道:“可是三老爺回府了?”
封媽媽心緊一收道:“不是,是三夫人來了。”
封媽媽想問是否跟三夫人說過:老夫人不得空。隨後一想,三夫人也許是知道大老爺回府了。封媽媽不再問,又轉身進了屋。
任老夫人或許對那桌邊的雕花看入了神,放了茶杯之後,又看著那雕花。任大老爺看著封媽媽出去又進來,眸光就落在她身上。封媽媽上前對任老夫人道:“三夫人來了。”
任大老爺聽了這話直皺眉道:“三弟媳來做什麼?”他覺得這樣的大事,一個婦道人家摻合進來做什麼。
任老夫人想的卻不是這些,三夫人應該也是知道大老爺回府了,專為這過來的。而這事與三房有關,想了想道:“請三夫人進來。”
封媽媽答道:“是。”
稍會,進來一個翡翠撒花洋縐裙,頭上一支金鑲珠石蝴蝶簪的婦人。婦人先是對上首蹲了一禮道:“兒媳給母親請安。”
任老夫人應了下。
隨後婦人又對任大老爺扶了一禮:“大老爺可安好?”
任大老爺道:“好,三弟媳多禮了。”
任老夫人看著見了禮道:“來了就坐下吧。”
三夫人道:“謝母親,”
任三夫人退到下首右邊的第二張椅坐下,第一張椅留給三老爺。就算三老爺不在,她也不可能坐於任大老爺對麵,這於禮不合。任老夫人看著三夫人沒說話,封媽媽也退回到任老夫人身後,屋內再次沉默。
二刻鍾後,前院駝叔來報,三老爺回府。任老夫人皺了皺眉,問道:“回府了怎麼還沒有過來?”
說著看著封媽媽,封媽媽又下去了。
不會,駝叔跟著封媽媽進了屋。駝叔眸不敢亂看,跪地請了安,埋頭低道:“三老爺濕了衣裳,說要回院裏換了衣裳再過來。”
“知道了,退下吧。”
“是。”駝叔又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一刻鍾後,任三老爺步入了妙春堂,身著藏素錦衫,頭梳冠,三十有餘,可卻風度依舊。待看到任大老爺坐在左側,一喜,上前道:“大哥何時回來了,前院去的人隻說府裏有急事,可沒說大哥回府了啊?”說著像是怪前院派去人的不會做事,這重要的事都沒說清楚。
任大老爺起身道:“剛回府,三弟可好?”這三弟還是這樣,一年沒見,還是如此。愛詩書,愛賦詞風雅,對官場之事,別說比二弟了,比他還不如。
三夫人也跟著起了身,眸光在三老爺身上沒離開過。不管是做給任老夫人看也好,還是本心要這樣做,她都要如此。
任老夫人似看不過眼,重重的咳了聲,任三老爺這才收了聲道:“兒,給母親請安。”
任老夫人像是怒其不爭一樣,道:“你還知道回府?看你,再看看你大哥,你二哥。”
任三老爺道:“兒知錯了,兒是一時見了大哥心歡喜。”
任大老爺道:“不怪三弟,兒也一年沒見三弟了,甚是想念。”
任老夫人臉色這才好些道:“坐下吧。”
“謝母親”,說著就步到下首右側,待侍候任三老爺坐下,任三夫人方又坐下。
上首任老夫人見三人坐定才道:“你大哥夜雨回府,是有急事。”說著抬眸看向任三老爺。
任三老爺疑或不解,看向任老夫人,出聲道:“母親這是何意?”
“還是你大哥跟你說道吧。”隨後,任老夫人不再出聲。任三夫人聽到這句,心中大定,看來,她猜的沒錯。
任三老爺轉頭看向任大老爺,眸光似詢問。任大老爺道:“二弟從京遞了急信給我,皇上派兵圍了楚家。”
任三老爺更不解,兵圍楚家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又不認識姓楚的。想著又把院裏的幾房妾室在腦中過了遍,還是不知所然。
任大老爺看任三老爺這樣,知道他還沒把這個中利害串起來,又出聲提醒道:“與齊家一樣。”
這會任三老爺才知事情重了起來,不再端起那風雅。像在想著什麼,不過轉頭想又想了道:“齊氏三年前就去了,現在與我族也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