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戟本欲直奔前線巡視戰況,誰知剛踏上南方的土地就被宮裏來的人截住。
“老奴在此恭候上將軍多時了,皇上有令命上將軍速回宮中,有要事相商。”
顧得才是宮裏的老人了,為人世故,做事圓滑。宮中除了皇上人人都要敬他三分,對著護國功臣可是一點勢利勁也沒有,卻也不會諂媚作態。
方戟雖是武將,心思卻也細膩。顧公公對自己的儀容儀表要求之嚴苛方戟就算從未關心過也是有所耳聞的。此番見他鞋麵上的塵土零星可見,心知他是快馬急鞭地趕來,否則也不會如此懈怠儀表,於是應道:“顧公公辛苦了,隻是方戟擔心軍陣之中……”
顧公公翹起蘭花指一撣拂塵,細著嗓子捂嘴笑道:“將軍,東俞突然鳴金收兵,邊關之急已解。上將軍就莫要擔心,還是隨雜家進宮麵聖吧!”
大軍壓界的這段日子皇上的心情很不好,連帶著他們這群跟在身邊伺候的奴才日子也不好過。如今國難已解,他也可以鬆口氣了。
顧公公一言,眾將士神色各異地看向方戟。方戟眸色一沉,“是該進宮,勞煩公公了。”
“無妨無妨,將軍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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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鎮守邊疆,方戟上朝的日子屈指可數,然而就在這有限的次數中方戟再沒有一次像此刻一般盯著瑰麗磅礴的殿門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顧公公已經兀自走上台階了,回頭卻見方戟如同木頭人一般站在身後,他向來是不苟言笑的,然而此刻眉眼卻隱約可見難以言語的情愫。
“將軍?怎麼不走了?”
眾將士垂首立在方戟身後,王樞到底是見著方戟從小長到大的,他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戟兒,進去吧!”
方戟抬頭麵對那樣冰冷的竹門,斂眸將心中萬千思緒壓下,“走吧!”
殿上左位端坐一華服女子,麵如凝脂,眼如點漆。額上朱砂細鈿有若火凰浴血,眉間冷清,眼卻多情。遠而望之,皎若清月霜色傲,迫而察之,灼若紅梅拂雪開。好一個亦正亦邪的女子!隻一眼便足以教人紅塵不戀,江山枉顧。
方戟眸中一緊,若不是知道北沈兩位公主乃一母同胞,方戟恐怕早已將眼前女子擁入懷中了。
“夕瑾隻願歸隱阡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與戟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此生足矣。”
“好!我方戟向你承諾,待局勢穩定必與你一起歸隱山林,不再過問凡塵俗事。”
記憶中的笑靨與眼前女子的臉龐漸漸重合,淩厲的目光卻一下將方戟刺醒,他連忙單膝下跪行禮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罪臣(末將王樞,王衡,王權,王陽)給聖上請安(前來赴命),吾皇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