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意辦完事回來後,蘇瑾兒幾人便動身。
步出內院,於易亦步亦趨規矩的跟在後麵,顯然蘇瑾兒也沒注意到他。
院子環境優美,清風悠悠一路愜意。幾人不緊不慢,頗為瀟灑的觀賞這院中風景。
一路走過,四處靜謐無人,當然,人都在前麵等著了。
果然,約半刻鍾,轉過一條長廊,便來到別院正門。
正門大開,一眼去,空曠直通外麵。
門裏邊,院子裏的下人規規矩矩的站著,謹小慎微的態度。
大門外,門檻石台階下,密密麻麻的清一色衣著的護聖衛,肅然而立。
幾百丈外隱隱約約有百姓熱鬧喧嘩的圍觀聲音。
蘇瑾兒看不出有多少人,聽於易說,好像兩千?
據說,這些護聖衛是經特殊訓練都是百裏挑一的,整個南境皇朝也隻有五千,作用僅是用來保護皇上的人身安全的,絕對性的精髓之中的精髓。
蘇瑾兒身臨其境,突然有些‘受寵若驚’了,搞得如此壯觀的架勢,是想表達什麼?是想表示對她的寵愛之意嗎?如果是普通人,現在還不非得歡喜雀躍得瘋掉?十五年棄之如敝屐,她心早寒。
也難怪有人會跳腳,迫不及待接二連三派人來刺殺她,原來是有如此武力護航,路上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到京城一切都成定局了。有這些人接迎,簡直是堅硬不摧,又有誰敢在天子的手下搞暗渡陳倉小動作?
蘇瑾兒抿起的唇角,微微譏誚的弧度,睫毛下的昏暗,印染陰霾。想著那恨不得她從世上消失的人,到底是誰?想著那些接踵而至來殺她的人,到底誰派來的?
不管是誰,此番入京,十倍奉還。
視線大致掃視了一圈,目光一駐,停留在大門口一色聖護衛前一抹出眾的身影身上,男子約摸十八九歲,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穩重與內斂,華袍著身,頭冠琉璃玉之顏色,五官輪廓如是鬼斧神工的傑作,俊美無儔。
想著這就是南境皇朝舉世聞名,年少多金的鎮國大將軍了?這個隊伍…挺壯觀。如此年紀,如此成就,難怪聲名顯赫。
步伐不急不緩踏出,清風飄逸。清意等人緊隨。
“恭送三公主。”蘇瑾兒排行第三。
院子裏的下人見蘇瑾兒走過,屏住呼吸,齊齊匍匐跪下,恭敬的行禮。仿佛是在送走一尊大佛一般,直到那一角飄逸不疾不徐揚過,才深呼一口氣,皇上這等陣仗,足以看出重視,誰不知道這三公主以後的人生,富貴逼人。
眾護聖衛前,有一人身軀卓然,一襲華貴棗紅袍,身形如竹,有風霜修築般的鋒芒,在一色的護聖衛麵前,盡顯出類拔萃。如此人物,除了大名鼎鼎的南境大將軍,還有誰?
範梓峰神色稍正,看著踏風走來的蘇瑾兒,濃黑的眸子染上驚豔之色。
一身衣袂無風自動,青絲飛舞,膚如凝脂,不施粉黛,眉眼間光華冷灩,周身彌漫氣質清淡,如是不食人間煙火。
這就是他此次奉命接迎進京的三公主麼…他來時曾想過這個飽受世人輿論又相當默默無聞的公主是怎麼樣的,沒想到卻是這般……傾城之貌,氣質如雲。
手握了握,長眉下墨玉眸子微斂,躬身蓋住眼中神色,直至蘇瑾兒三米之外站定,聲音平穩如稱道:“梓峰見過公主。”
是公主,隻是公主,而不是“三公主”,這句話簡單卻意義深長惹人遐想了,蘇瑾兒在皇室同輩中排行是第三,而並非唯一獨女,範梓峰無視長幼有序,像是…?說得順然。
蘇瑾兒微訝,她可記得,她可不是這龐大皇族的獨生女兒,雖是唯一嫡生,按規律也得遵循長幼有序,譬如剛才院裏的下人,就統一而嘹亮的喊著她“三公主”,然而,另蘇瑾兒訝異的不隻是這個,而是南境鼎鼎大名手握兵馬大權的鎮國大將軍,——居然對她這個眾所皆知的被貶十五年的不詳之人微行禮作躹!
她很有自知的,真是折煞她也,說到底自己不過是有名無實。雖然說她現在很風光,但是以後路漫漫,皇帝老兒再隨手一道聖旨下來,把她再貶十五年,誰說得準,哪及眼前這位氣宇軒昂地位如山。
難道,越是位高權重之人,待人處事越是彬彬有禮?也對,不然怎麼能夠說是南境第一人呢,名聲都是這麼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