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少年雖不認識江鳴劍,卻認識林子豪,他們當然不會相信林子豪與魔教有勾結,加之那些新秀個個趾高氣揚,心中早就不平,江鳴劍的所作所為正好大快人心,故而見薛橫出言指責,都默不作聲。
這時,忽然有人飛奔而來,對薛橫和全天霸一陣耳語。兩人遂跺跺腳,對新秀們說:“咱們走。”
眾圍觀者見薛橫等人走了,“呼”的一下子全圍過來,紛紛稱好,打聽江鳴劍的出身來曆。江鳴劍說:“這些新秀們的武功並不像傳說的那樣啊,我就不信你們中沒有打不過他們的。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呢?”
圍觀者中當即就有人發起了牢騷:“還說什麼比賽喲,我不過是來湊湊熱鬧罷了,我的武功出自家傳,先輩在江湖上籍籍無名,我連初鋒閣都沒過。”
林子豪苦笑說:“這些人都是名家子弟,來曆不小。有西山派的、新月幫的、望龍灘的、飛龍山莊的……”
眾人正說著話,朱鳳山下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之聲,就有人喊道:“不好了,魔教攻來了!”
江鳴劍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走,咱們去看看!”
原來,今年魔教忽然改為了夏季東進,意在搗亂新秀選拔賽。往年,魔教來的人都與白道勢均力敵,但由於他們來自西嶺雪山,旅途疲勞,不敢與白道正麵交鋒,便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白道相對分散,才屢次吃虧。魔教知道白道每年都搞新秀賽,他們於是也不斷培養高手,如今魔教新生力量業已藝成,便欲一舉消滅白道。薛橫二人剛才見江鳴劍的打扮及長相,便知他絕不可能是魔教中人,原想將錯就錯替兒子報仇,不過,一聽說真正的魔教來了,才不得不回去聽候統一調遣。
江鳴劍等人趕至朱鳳山下時,見黑白兩道仍在對壘,地上躺著不少屍體,魔教中人個個紅發黑膚,打扮得稀奇古怪。江鳴劍仔細觀察了一下魔教功夫,覺得他們的路數雖然各有不同,總體上卻陰鴛迅猛,排山倒海一般,似西嶺雪崩,如大渡河嘯,心中便有了底。他見一個魔教漢子正與一個白發老翁殺得激烈,周圍還有不少人呐喊助威,便問林子豪可否知道兩人是誰。林子豪伸長脖子看了看,說:“老者是肖平肖大俠,新秀賽就是他初創的,現在仍負責指點新秀們兵刃功夫。那魔教漢子是魔教教主苗無天。”
正在這時,肖平連遇險招,漸漸被苗無天逼到了江邊。江鳴劍暗叫不好,衝過去揮劍直刺苗無天。肖平見有人幫自己,長鬆一口氣,待看清是一個少年時,又不禁大驚,暗想這少年怎麼如此膽大,不過看他步履,倒很沉穩,想必武功不錯。他是誰?怎麼沒被選出來?
苗無天眼看勝券在握了,不期江鳴劍殺出來,頓時氣惱異常,手上的巨斧使得更急。江鳴劍所學武功乃是以柔克剛,雖然每次驚險無比,但又都巧妙地把對方招數拆解了。一時間,苗無天鬥如疾風,江鳴劍卻不溫不火,一招一式遊刃有餘。苗無天的巨斧乃鎮鐵鑄成,重逾六十來斤,每使出一招都甚為耗力,加之之前已與肖平一通惡鬥,與江鳴劍也鬥了大約半個時辰,便感力不從心。魔教眾人見了,忙圍過來搶救,林子豪等人搶先一步擋住。江鳴劍適時瞅準苗無天的破綻,向他胸口一劍刺去……
苗無天“砰”地倒在地上,肖平遂大吼一聲:“殺呀!”
白道精神大振,個個奮勇爭先,魔教眾人很快就落荒而逃。
打退魔教後,眾人紛紛稱頌肖平領導有方。肖平皺眉不語,卻轉而笑眯眯地問江鳴劍:“你是才來的?今天可是新秀賽的最後一天,你過了幾關?”
江鳴劍搖搖頭說:“我一關都沒有過。二十年前,我師父接連參加了十年新秀賽,直到年齡到點,也未能成為新秀,才收我為徒。他教了我十年,希望我能成為新秀,可我還是讓師父失望了。”
肖平一愕,“你師父是誰?”
江鳴劍說:“我師父交代過,若未能遂願,什麼都不要說。”
薛橫突然插言道:“我知道你師父是誰了,他這一生很不幸。”
肖平一愣,想了想,忽然好像記起了什麼。原來,早年新秀賽,是少年們之間相互比武,逐一競出,江鳴劍的師父首次失利,還傷了筋骨,之後雖想通過以勤補拙,卻始終未能如意。後來收江鳴劍為徒,江鳴劍是練武奇才,悟性極高,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所以一出手便顯示出卓爾不群的一麵。那以後,肖平便看到了這種集體比武之弊,特別是傷人性命,不但容易造成兩家結仇,還無意間削弱了白道的後備力量,才改為由武林高手把關,層層選拔,沒想到某些關口卻隻重名家子弟,又造成矮子中選高個,一些真正的少年高手仍然未能選出。
最後,江鳴劍依然沒能成為新秀,因為他早已是高手,在以後的日子裏,他要和高手們一起考新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