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七章 晚宴(1 / 2)

“我出生在銀川,當然是在那裏淪陷成為純種人的殖民地之前。幾條小河流淌過那片衝積平原,使得那裏的土地非常肥沃,農民幾乎隻要撒下種子就可以獲得豐收,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天選者和純種人都看上了那裏的理由吧。”

“因為土地非常的肥沃,所以糧食根本吃不完,然後依靠出口糧食又可以換到很多的交易物資,因此人們的生活都比較富足。雖然聚集地的規模並不大,但是也算是一片安居樂業,歌舞升平的景象。”

“我是聚集地醫生的兒子,我的母親則是一個護士。和廢土上大多數醫生的兒子一樣,我從小就在學習行醫之道,我也期待著自己長大以後繼承父親的診所,然後取個漂亮的老婆……別笑!醫生可是個受人尊敬的職業!從小就有不少女孩圍著我呢!”

“而且……算了,對於之前美好生活的描述就到此為止吧。你也知道這肯定不是重點。然後,純種人來了,他們也看中了這片土地,第一次看著那些家夥坐著直升機來到這裏時,我驚呆了,原來人類還可以造出這種飛行的怪物!我第一次對武器產生了比醫學更濃厚的興趣。”

“起初他們隻是在附近建立了一個前哨站,然後突然間,一種怪病就開始在我們聚集地裏蔓延了,患者發熱咳嗽,最後死於肺衰竭。做了一輩子醫生的父親對這種怪病束手無策,診所的藥物也很快耗盡。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他知道純種人掌握著遠高於天選者的醫學技術,也許那些不請自來的人願意幫助我們?把這個天真的想法當成最後的希望的父親離開了聚集地,前往純種人的前哨站尋求幫助。”

“而那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的父親,而我想純種人絕對沒有好客到把他留在了基地裏,我估計他已經被殘忍的殺害了。情況好一點也許他被埋在了哪個路邊,情形差一點他也許已經成為了野狗的晚餐。”

“在將近7成的人被怪病感染,而且2成的人已經死亡時,絕望就在聚集地裏蔓延了開來,絕望是瘋狂的催化劑,很快一切秩序都被破壞了,覺得自己馬上就會死亡的人開始沒有顧慮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這裏很快就變成了地獄。”

“已經失去了丈夫的母親,麵對擠滿診所的病患和混亂的聚集地,崩潰了。她準備放棄一切,在她和我也被病魔纏身前逃離這裏。但是……很遺憾,我們被發現了,憤怒的群眾圍住了我們,他們一開始指責我們逃離了自己的崗位,放棄了需要幫助的人們……然後情況很快就失控了……我隻能說,我沒能保護到自己的母親。”說道這一段時,劉利民的聲音有些哽咽。

“就在母親已經倒下,暴民開始將矛頭指向我時,我的救星到了。”軍火販子一臉辛酸的笑了起來,“順帶一提,那才是我第一次看到黑鳥直升機,那黑色的巨獸那時在我眼裏簡直就像是天使!當然,是告死天使。”

“我現在依然記得那些黑鳥那天裝備的不是那4個火箭槽,而是4枚500kg的凝固**,這些隻能往正下方投放的燃燒彈並不是什麼有效的作戰兵器,但卻是非常方便屠殺平民的好武器。我看到一枚**落在了我家的診所上,然後衝天的大火很快就吞噬了整個街區。投擲完燃燒彈的黑鳥打開了艙門,裏麵的士兵就像坐在直升機上打獵一般屠殺著聚集地的居民,慘叫聲,槍聲,爆炸聲……一切都亂成一團。”

“我乘亂擺脫了暴民的糾纏,向著野外跑去,我一輩子好像都從來沒有跑過這麼快!這麼遠!當我精疲力竭,再也邁不開一步時,我已經來到了聚集地外的小山丘上,我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家鄉熊熊燃燒。後來我才知道,純種人把這種行為稱之為‘淨化’。”

“然後我就意識到,也許當醫生並不能救人。對於天選者來說,廢土上最大的毒瘤並不是任何疾病,而是這些純種人。我的父親一輩子救過多少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沒有一個聚集地的人那麼多,而純種人想要夷平一個聚集地,僅僅隻需要一個晚上。”

“你覺得是純種人散布了在你家鄉傳播的怪病嗎?”小貓突然開口問道,“我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不確定。”軍火販子聳了聳肩,“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大火吞噬了,不是嗎?而且你不覺得從時間上看,一切都太巧了嗎?”

小貓點了點頭,然後做了個手勢示意劉利民繼續。

“廢土上的天選者需要的不是藥品和醫療器械,他們需要的是武器,能從純種人的侵略中保護自己的武器,或者更好,能打敗純種人的武器。”軍火販子用手指敲打著桌子,“總之,從那天起,我的人生終於有的崇高的意義,而這些年,我也一直為這個目的而奮鬥著。”

“再一次回到銀川時,就是十年後,也就是兩年前了。”劉利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兩年前就是純種人銀川殖民地陷落,並且導致天選者和純種人第一次正式開戰的日子,也是老虎痛失妻子的日子。“我記得那是非常晴朗的一天,我就站在我曾經眺望燃燒的家鄉的地方,我看著原先的我們破舊的棚屋被水泥建築取代,看著原本的土路被鋪上了水泥,看著冉冉升起的炊煙,看著那裏一片安居樂業歌舞升平的景象,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