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醫護人員進行了一次會診,最後認為,當時肯定有事情刺激了她。如果繼續刺激,有可能把處於抑製、沉睡狀態的腦細胞激活,進而蘇醒。
可薑典林細細回憶,也想不出什麼。
最後,他想出一個笨主意,將當天到場的鄰居一一請來幫忙,試試能不能喚醒女兒。
2月25日,薑典林回家請鄰居幫忙。他第二個去請徐青海。徐青海的家離得很近,但因為大年初二的時候,他與徐青海有個小小誤會,所以他沒進徐青海的家門。徐青海得知他的請求,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地說自己沒時間。薑典林又是遞煙又是懇求,徐青海勉強答應。
第二天,七位鄰居陸續到來,磨拳擦掌,準備竭盡所能喚醒薑卉。一個,兩個,三個,無論他們說什麼,薑卉沒有任何反應。第四個,輪到徐青海。隻見他猶豫站到薑卉床頭,開口說:“薑卉,你醒醒吧……”如此重複,說到第三句,突然,心率監視器再次發出“突突突”的聲音,心率曲線的異常波動,比上次更加強烈!
從鄰居一見,激動極了,有的爭相呼喚,有的去叫護士。徐青海卻心慌意亂的樣子,薑典林給他讓煙表示感謝,他在慌亂中接過,卻點錯了煙頭。醫護人員聞訊趕到後,他稱家中還有事情,獨自匆匆離去。
薑卉的再次有反應,而且反應比上次更強烈、時間持續更長,醫護人員也是激動興奮,連說好兆頭。可是,之後,薑卉又像死人一樣,沒了反應。
4月2日晚上,薑典林在病房裏打電話,準備再叫鄰居特別是徐青海來試試。可徐青海一聽,連說沒空,拒絕了。就在薑典林一再央求徐青海的時候,整整昏迷一個多月沒說一句話的薑卉突然清清楚楚尖叫一聲:“徐青海……”同時,心率監護器突突突尖叫,曲線也劇烈波動!薑典林一個激靈,掛下電話,期待女兒繼續說,可薑卉又沒了反應。薑卉的這聲尖叫,不禁讓他想起,之前女兒的兩次反應,都是徐青海呼喚女兒的時候。難道女兒的傷害跟徐青海有關?他的心中驚疑不定。
他靈機一動,伏在女兒的耳旁,輕聲問:“豔兒,是不是徐青海欺負你?你快告訴爸爸啊。”果然,話音剛落,監護器突突尖叫,心率曲線劇烈波動,而且,薑典林看見,女兒的眼角也沁出了點點淚水!
凶手真的是徐青海?
——徐青海,46歲,與薑典林家對門,經常攬些小工程,頗有積蓄。其妻肖文豔,略有姿色,據說生活作風不咋的,因此經常受到徐青海的責打。其子徐軍,20多歲,鎮上有名的“茬子頭”。薑典林一家搬至鎮上之後,決定送些羊奶給鄰居喝。1月15日,農曆小年前一天,他送壺羊奶到徐青海家,其妻李桂梅在家,剛好一陣風刮過,沙子吹進李桂梅的左眼,便請薑典林幫她吹吹。不料,薑典林幫她吹沙的時候,徐青海剛好回家,見此情形,恨恨地將妻子推入家中,又惱怒地讓薑典林滾蛋。薑典林訕訕離開。之後,他聽鄰居說過,徐青海為此與妻子多次爭吵。所以他去懇請徐青海到醫院喚醒女兒,特意不進其家門,也是不想引起徐青海繼續誤會。難道,真的因為這麼一點兒誤會,徐青海就喪心病狂地遷怒於薑卉?薑典林的心中一片淒惶。
再一次從精神混沌中走出!極度仇恨與屈辱的力量
聽說薑卉的反應越來越明顯,醫生又用了電刺激的手段,很快,奇跡再次出現——4月6日夜裏,薑卉自己翻身了。4月9日上午,整整昏迷了近三個月後,她緩緩睜開眼睛,終於蘇醒了!
薑典林夫婦相擁而泣。旋即,薑典林追問女兒的遭遇。薑卉斷斷續續地哭訴了自己的遭遇——
初四早上,薑卉剛走出家門,就被徐青海及兒子徐軍捂著嘴,拖進他們家中,先用棍棒打她,而後,徐軍、徐青海這對禽獸父子居然先後強奸了她!實施輪奸後,徐青海仍不罷休,用車把奄奄一息的薑卉送到了醫院,謊稱是自己妻子,要求醫生為她實施結紮手術。幸虧,醫生見薑卉年紀那麼小,要求出示身份證和結婚證,否則不予手術,她才逃過一劫。之後,徐青海又把薑卉帶回家中,強行給她灌下了一些藥水,又注射了一針藥物,薑卉便暈厥過去,人事不省了。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滿天繁星,躺在冰地上,渾身像被無數蟲子齧咬,想呼救也叫不出聲音,直到父母找到她。聽完女兒哭訴,薑典林氣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操起一把刀,就要衝回老鎮,找徐青海一家拚命,被妻子死死拉住:“我們還是報案吧,你去殺了他們,你也要坐牢啊。”
第二天,薑典林再次到鎮派出所報案。鑒於案情重大,當事人已醒,鎮派出所把案件移交給鎮平縣公安局刑警大隊。4月12日,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兩位民警趕到醫院、準備對薑卉進行詢問,做個筆錄。不料,薑卉一見警察,精神突然失常,撲到薑典林懷裏瑟瑟發抖,驚叫起來:“警察快去抓人,警察快去抓人……”盡管薑典林百般安撫,薑卉死活不信,又打又鬧,神誌不清。警方見狀,隻得無功而返。
第二天,當民警趕到徐青海家,準備進行訊問時,卻發現,徐青海、徐軍父子和肖文豔已聞風而逃了!家中,隻有一個七十八歲的老太太,徐青海的嶽母。老人來人是警察,流著老淚,顫巍巍說了真相——
原來,徐青海與妻子的關係緊張已久。那次撞見薑典林幫李桂梅吹沙之後,兩人的矛盾又多次爆發,大年初二、初三也爭吵起來,初四,李桂梅氣得獨自出門了。當徐青海、徐軍父子看到薑卉出門的時候,竟將滿腔怨氣遷怒於她,慘無人道地綁架、輪奸了她。老太太當時在家,欲阻攔,卻被徐青海一把推入房間,掛上了外麵的門鼻。聽到薑卉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年邁的老太太也毫無辦法。但徐青海父子給薑卉灌藥打針後,她趁他們不備,把地上的針頭、藥瓶塞到薑卉的胸罩內……事後,徐青海父子聽說薑卉成了植物人,暗暗竊喜,跟著鄰居一起到醫院窺探虛實,他做夢都沒想到,他的出現居然刺激了薑卉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