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但若是能夠活下去,我希望你能夠替我照顧他一二!”
卿玉軒冷笑,“現在,你終於想起她是你的親生兒子嗎?事隔萬多年之後,才想起你的父子情深?就在你即將隕落的前夕,你終於想起你的一點血脈嗎?萬承,你好虛偽!”
“虛偽也好,可恥也罷,就算下流下作又如何,隨你怎麼說!”萬承的聲音也激烈了起來,“終究不能掩蓋這個血濃於水的事實!”
“事實當然是不能掩蓋!但我卿玉軒,卻沒有替你照顧兒子的義務!憑什麼我要擔下這個責任!”卿玉軒冷淡地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處理!”
“我要你娶他,做你的夫侍也好,入贅也罷!”萬承突然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了卿玉軒的衣襟,咬牙切齒的道,“娶他,照顧她!本座看得出來,這萬多年的歲月中,他就隻對你不同!”
“開玩笑,他對我不同,我就該娶他?”卿玉軒冷笑一聲,道,“那這天底下我應該娶的男子真正要多了去了,在我看來,普天之下每一個有點兒姿色的男子,都對我有所不同!那我是不是該全部娶了?”
“我不管別人!但我的兒子,你就必須照顧好!”萬承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突然竟狡猾的微笑起來,“卿玉軒,在你第一次去天聖山的時候,本座就看了出來。當今世上,適合小逸的,唯有你!”
卿玉軒簡直目瞪口呆了。
這家夥臉皮能更厚點嗎?說適合就適合,不知道爺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嗎?
“我不會管的,有本事就賣身進卿府做個家奴,一日三餐絕對管飽!”
說著,卿玉軒指著萬承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冷臉喝道,“放開!”
“家奴!“萬承的眼神瞬時變得極度危險,針尖一般的注視著卿玉軒的眼睛,卿玉軒挑釁的回瞪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但萬承卻轉眼間輕笑起來,放開了手,居然輕鬆的道,“既然你說家奴。那就是家奴好了,一代靈之君主想要個家奴,本座一個將死的人,又能有什麼辦法,不認命又能奈何!”
卿玉軒瞠目結舌,實在想不到他會這麼回答,忍不住脫口罵道,“你有病吧!你丫的這是什麼話?!那可是你兒子!”
“人話,怎麼,靈君聽不明白嗎?”萬承笑。
“本座現如今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更不會繼續在這裏跟你生氣。”萬承哼了一聲,道,“還有一點,他不是我的兒子,請你記住,永遠也不要讓他知道,他是我的兒子這件事。”
“這是本座對你的最後請求!”萬承說完,突然就這麼解除空間鎖定,施施然走了出去,兩個跨步,已經到了聖地眾高手之間。
須發雖然盡都已經雪白,但神情居然變得格外輕鬆了起來,自身氣度竟再顯高華,似乎突然間變了一個人,雖然還未恢複到卿玉軒當初見他之時的高度,卻也與之前的頹廢判若兩人。
對也好,錯也罷,一生的功過,都在剛才的空間鎖定之中,與卿玉軒談得清楚明白。
就算錯,有罪,也已經守護了大陸十萬年歲月,就算對,有功,也曾經做過太多太多錯到極點的事情。
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唯一重要的就隻有眼前這一戰而已。
對與卿玉軒所說的‘家奴’,萬承直接嗤之以鼻,若是靈之君主竟然是這樣一位不負責任的人,那萬承也隻好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正如他之前所說的: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知道了。
麵對這樣一個從極端的負責,到極端的不負責的轉變隻在一秒鍾之間的人,卿玉軒哭笑不得!
真特喵的有病啊,這叫什麼事!這叫什麼人!
但卿玉軒也知道,萬承剛才痛苦也好,內疚也罷,慚愧也罷,在走出這個空間鎖定的瞬間,就已經一切全數歸於虛無了。
因為他已經將此間的一切,盡數轉嫁到了自己身上。
萬承,實實在在的是已經不想活了!
同樣的,聖地也將注定在這一戰之中化作幻影,史冊中的存在。
這是他們現在的僅有追求,也是他們現在最大的理想所在!
相信就算是卿玉軒現在跪下來求他們,他們也不會改變主意。
他們心已死!
他們的死,卿玉軒攔也攔不住,更何況,她也沒想攔。
正如她之前所說的,就算要死,也要死出最大的代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