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水在零陵彙入湘江之後便日日夜夜的向北流去。零陵城外,瀟湘交彙處。一翩翩少年佇劍長立,把酒眺望,對著這北去的湘水似乎入了神。一襲白衣宛若神仙般俊逸,但眼神中似乎隱藏著深深的蒼涼。
“小楓哥哥”一個宛若鈴聲般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少年回過頭來,一個十六七歲的綠衣女子站在那裏,含笑嗔羞,不勝美麗,那甜美的笑容讓人仿佛能忘記世間所有的煩惱。徐小楓笑了笑,問道:“東西都買好了”。綠衣女子答道:“都好了,我們可以啟程了!”
“那好吧!”
兩人行至碼頭,船老大正在吆喝:“開船嘍”。綠衣女子跳入船上,對身後的白衣少年喊道:“小楓哥哥,你快點上來啊!”
白衣少年望了望北去的的湘江,回身一躍,輕巧的落在橋頭。船老大輕喝了一聲彩,那少年不置可否,徑自立於船頭。船後幾個江湖模樣的人對著這個莫名而來的白衣少年竊竊私語,卻也沒人注意。
船隊共有九艘,大抵為南下經商之人。其時北方戰亂,法禁鬆弛,南人為避戰火都成群結隊的往南洋經商。故船上之人多藏有異寶。
瀟水北流,逆水行船甚是緩慢。一日後船到淡岩,此時天色已晚!船老大吩咐眾人今晚在淡岩灘停宿一晚,明日再行啟程。
瀟水至淡岩而逐漸湍急,晚上行船更是凶險萬分。淡岩其地多石,兩岸石壁高聳,雖無三峽之險,卻也別有一番風光自可賞心悅目。
南國的九月,夜風徐徐,吹來令人不甚舒暢。天色漸漸暗去,眾人用過番之後各自回了船艙,那白衣少年一人仍自立於船頭,似是心有所思。夜色下的白衣在風飛舞,飄逸的身影下隱藏著一雙蒼涼的眼神,對著夜色茫茫的天空抬首北望。身後,突然顯現一個綠色的身影,對著少年的背影幽幽的道:“小楓哥哥,你又在想伶姐姐了嗎?”少年略微一怔,回過頭來,溫和的說道:“小綺,已經這麼晚了,還不睡麼?”這綠衣女子正是萬花穀主的愛女,名為韓綠綺。而少年便是三年前名動江湖的徐小楓,二十歲那年武功大成後向荊楚武林三大世家挑戰,無一敗績。一時間徐小楓與白伶被江湖中人稱為雪山俠侶,羨煞多少英豪。
然不久後白伶誤中血蟾之毒,命懸一線,後為白伶師父萬花穀主韓天以超世醫術保住性命,卻也救不了她。
韓綠綺道:“小楓哥哥不睡,綠綺便難以睡著。恩,,,小楓哥哥還沒有回答我呢?“
徐小楓保持了沉默,對於白伶,他不喜歡對外人說太多。
韓綠綺看到徐小楓這樣子,知道自己又勾起了他的思念,於是便道:“小楓哥哥。我們進去吧!”徐小楓強作一笑後便一起進入船艙。
江楓漁火,一片祥和。這寂靜的夜色,真是讓人難以入眠!不知道千裏之外的她是否還好嗎?其實又能好到哪裏去呢,都已經睡了三年了。
在徐小楓陪韓綠綺進去船艙後不久,見他睡下,便獨自一人去了河對岸。他不想睡,他想靜靜的看下這夜空。
過不遠處突然燈火通明,數十隻小船如離弦之箭般衝入船隊中。瞬間箭如雨下,數十人便在這不知不覺中去見了閻王。小舟行至大船尾處,拋上繩索,各劫匪迅速攀岩而上,看得出都是江湖好手。上船後便如餓狼撲羔羊,船上之人大抵為南洋經商之客,毫無還手之力,偶有一兩個會家子的武師卻也經不起三拳兩腿,個個急急若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這船隊的人便都不敢妄動,對方為首的見局麵已然被己方完全掌控住了,哈哈一笑,走入船中間,從懷中掏出一個折子往空中一拉,一條火線衝天而起。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小楓哥哥,你看,這個好漂亮哦!”為首的漢子一愣,正欲發火卻見一個不勝可愛的姑娘正在咯咯而笑,火氣硬生生的便被這純真的笑靨給壓了下去。笑嘻嘻的道:“小姑娘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