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郎這麼多年沒有宣泄的感情竟然在幾個孩子麵前有些崩潰了。很久了,壓抑很久了,他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可是,即使站在父親的墳墓前他也沒有眼淚流出來了。
這半輩子過去了,他覺得自己很失敗,父親他沒有守護好,妹夫他沒有守護好,就連妹妹他也未能盡到保護之力,不知緣何,在師兄弟和幾個孩子麵前,他卻沒能守住自己的最後一道麵子上的防護。
“後來……”潘玉郎有點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後來,我把妹夫帶回來安頓好,我又去了一趟正義閣,可是還是晚了,妹妹已經不知所蹤,就連小楓也不知道被他們藏到了哪裏!我找過葉秋,她說我妹妹走了,還帶著小楓一起走了。可是卻有人告訴我,在妹夫出事之後,軒轅門的人就不再允許妹妹再見小楓了,據說妹妹那時候又懷孕了。
“我幾次三番要求見老門主鄭風雲,他們都推說老門主由於妹夫的事情憂鬱成疾,不見任何人。我在軒轅門盤桓了一月有餘,一無所獲,最終無奈離開了軒轅門。”說到最後,潘玉郎眼裏盡是恨意。
“我回到天罡門之後,就和父親商量,我們師兄弟三人再次去正義閣討一個說法,實在不行我們就大鬧軒轅門。結果被父親再三的阻攔,最後父親飛鴿傳書,讓師兄幫著去中原尋找妹妹的消息。”潘玉郎說完看著師兄陽在天。
“玉郎,其實你第二次再去軒轅門的時候,軒轅門的老門主鄭風雲已經不在軒轅門了。就在林飛龍被害那一日,鄭老門主和他的師弟陳震雲也被人下了藥。幸好鄭老門主發現得早,把身上的毒逼出一部分,可是他也帶不走自己的師弟了,隻好自己下了正義閣。”陽在天右手放在師弟身上拍了一下,沉聲說道。
“等他把自己身上的毒都逼出去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大弟子已經被人殘害了。老門主想著再回去重新整頓軒轅門,可又怕這些人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隻好每日暗中在軒轅門附近待著,有機會就到門中查看一些事情。
“我曾在正義閣山下遇到過鄭老門主,那時候他已經易容了,不過他擔心我對軒轅門不利,還是和我交了手。我們也就過了十幾招,他老人家就認出我的功夫和師妹的功夫出自一家,然後就停手了。之後他告訴我,他一定得找到他的大徒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還要為他的大徒弟照顧好他的兒子林秋楓,所以他寧願一直隱姓埋名下去!”葉秋說著目光看向了林玉龍。
林玉龍看著陽在天,又看了看潘玉郎,似乎大家的目光都在看著他,他不由得低下了頭,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仇家好像指向的是軒轅門。他有點不願意相信,軒轅門內又有誰是這樁事情的始作俑者呢?
“林玉龍,難道你還不承認你就是林秋楓嗎?”陽在天依然在注視著林玉龍,目光如炬,語氣甚是堅定地說道。
“爺爺說我叫林秋楓,可是……”他還是想不明白,這件事情怎麼會是這樣?雖然葉秋對他苦苦相逼,可是在他的內心裏,他一直都是軒轅門的人,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了。
“你真的是小楓嗎?你的後脖頸處是不是有一個銅錢大小的黑痣,還有你的左臂是不是有一道傷疤?”潘玉郎說著站了起來,雙目盯著林玉龍焦急地問道。
“我的後脖頸是有一個黑痣,左臂嘛……”林玉龍說著解開上衣,從衣袖裏退出自己的左臂,他什麼也看不到呀。
“玉哥哥,真的有一道傷疤,足有二寸長的一道傷痕!”林玉龍身邊的小寰一邊撫摸著他的傷疤,一邊驚訝地說道。
“這就對了!”潘玉郎好似終於找到了親人,他也沒顧忌林玉龍的衣服還沒穿上,大步走上去就把林玉龍擁在懷裏,一時淚如雨下,更咽著說道,“孩子,你的那道傷疤是我在軒轅門的時候,我幫著你母親看著你,她在家每天看你憋得厲害,非要你父親出去陪她練劍。等他們練劍回來,你急著想找你母親,你母親抱起了你,轉身想讓你父親看看你,結果你父親進屋後先擦劍了,你母親沒注意,就把你的左肩在你父親的劍尖上滑了一下!這就對了,你就是玉娘的孩子!”
“您是我母親的哥哥,可是我該怎麼稱呼您呢?”林玉龍從未接觸過這樣的親情,所以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