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張的說,子彈隻有沒開封的,要交完錢之後才能給他。
“哥,你不是有支馬牌擼子了嗎,怎麼還要這女人帶的玩意兒。”強牛問。
“你哥得用雙槍,一大一小,嘿嘿!你挑好沒有?”嘉貴說。
程府把四支槍都看了一遍,最後說:“張爺,你這貨我想都留下,你還能讓幾快錢出來?”
姓張的一聽,說:“那盒子炮有買主了,下午就過來。其他那三支你可以全拿走,再給你讓五塊錢。”
程府和嘉貴一遞眼神兒,“就這樣吧。多給我配點子彈,按原價走就成了。”
姓張的一聽,這哥幾個也是爽快人,彈夾數出來,槍套帶好了,一手錢一手貨,齊活了。臨了還囑咐程府,什麼時候想要貨,隨時讓人捎話給他。
朱嘉貴把花口擼子往兜裏一揣,其他兩支槍牌擼子都裝進空錢袋子,拎起來就走。終於鳥槍換真槍了,仨人騎著馬,也難掩心中的喜悅。強牛提議:“咱哪天找片空地兒去練練槍吧,二位哥哥教教我。”
程府一聽:“你倆現在就跟著我走。”說完策馬揚鞭,順著潮白河大堤,一路向南跑下去。大概跑出有十多裏路程,眼前一大片楊樹林。
四周寂靜無人,兩隻烏鴉落在高高樹冠上,正“呱呱”歡叫著。程府掏出槍,上好子彈,“砰砰”兩槍,一對鳥兒應聲栽倒樹下。程府得意地吹了吹槍管。
“老二,該你了。”
“我這不正踅摸目標呢嗎,鳥都被你嚇跑了。”嘉貴說。
突然,傳來兩聲雁叫。抬頭看,碧藍的天上,一群大雁排成好看的人字形,向北飛著。朱嘉貴抬手一槍,最後麵那隻掉隊的孤雁中槍,掉到遠處的河灘上。
“你倆不分勝負,輪到我了。我打什麼呢?”強牛看看光禿禿的樹梢上,有隻孤零零的鳥巢。這個季節還沒到生蛋的時候,估計巢裏是空的。“我就打鳥窩吧。”
說著話,擼槍管推上子彈,瞄準鳥巢。一槍響過,沒見鳥窩有任何動靜,又補一槍,還是沒打上。
“你打的是哪隻鳥窩啊?”程府逗他。
“我這子彈它不想回窩,我有什麼辦法。”強牛嘴上說著,心裏可是著急了。一口氣把子彈打沒了,一槍未中。氣的他直喘粗氣。
“別急,看來,你這槍得多喂點子彈才能學出來了。”嘉貴說。
遠處河灘上,不知打哪竄出一隻野狗,叼起嘉貴打落的那隻大雁就跑。強牛正火大呢,抬手就給了那條狗一槍,不想一下打穿了狗頭。它直接撲倒了就沒動彈。
“打中了,我打中了!”他興奮地大叫。“終於讓我找到點兒感覺了,否則太跌份了。”
“想吃狗肉嗎?”程府問。
“算了,血蹭到馬身上,回家還得刷,我怕馬著涼。”嘉貴心疼馬。
三人又輪流比試了兩圈,這次目標是十丈開外的楊樹幹,看誰打得更正。結果自然還是強牛差強人意。他心裏不服氣,怎麼就比不過兩位哥哥呢?
看看天都晌午了,三人往回溜達。程府找強牛開心的話題,哄他高興:“弟妹什麼時候過門,日子選好沒有?”
“選好了,特意讓二哥陪我跑了趟柳林,找陳大哥選的。定三月十八的正日子。”一提婚事,強牛樂了。
“那這新房要抓緊了,可惜現在還沒法脫坯。”嘉貴說。
“哥,我想好了,一塊土坯不用,渾磚到頂。”
“這倒真是好主意,這新房蓋起來可牛了。除了那幾家大戶,剩下的有一戶算一戶,全把他們比下去了。好,有氣魄!”
聽了倆大哥的誇讚,強牛心裏更有底了。他要給新媳婦一個驚喜,讓她住上全村前三名的新房。不知道那會兒,她笑的該有多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