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朝丈夫做個鬼臉兒:“聽到沒有,薛大少爺,還得借你的光。看來嫁出去的閨女,真是潑出去的水啊。沒人疼!”
娘兒仨又閑聊了一會兒,冷氏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張食譜,遞給青兒:“去給夏嬸拿過去,讓她照著上麵寫的采買烹飪。”
青兒脆生生地應了,跑出去了。
“今年你倆過來的晚了點兒。每年冬至後,我都給家裏人食補一段日子,攢攢精氣神兒。青兒從小體質虛寒,一年四季小手都冰涼的,我一直都在給她補。”冷氏還在給女婿解釋著。
薛耀祖笑笑:“那我就跟著入鄉隨俗吧,跟著一塊兒補,隻要不是太難以下咽就成。”
“你嚐嚐就知道了,夏嬸做菜的手藝很地道。”冷氏說。
晚飯的時候,餐桌上多了三道菜,枸杞羊肉湯,雞蛋韭菜和爆炒孜然羊腰。
回到自己房裏,薛耀祖便把青兒壓於身下,威脅她:“快說,是不是你搞的鬼。不如實交代,讓你一直笑到喘不上氣兒來。”說著就要搔她的癢處。
青兒做無辜狀說:“沒有啊,冬令進補一直是我們家的傳統。你這剛進門的女婿,不是湊巧趕上了嗎。”
“還敢狡辯,連壯陽草都上來了,還說沒有。”
“什麼是壯陽草啊?”
薛耀祖一聽,這是頑抗到底了,直接撓她腋下。“你沒機會求饒了。”
青兒一邊躲避,一邊笑著喊:“不行你過界了,我要罰你。”
兩人嬉鬧了好一陣兒,薛耀祖說:“別說,夏嬸的菜做的真好,我喝了兩大碗羊肉湯。肚子都快撐破了。”
“是嗎?我看看,我說怎麼頭發都豎起來了。”
“好啊,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不鬧了,笑死我了。我明天問問她都放的什麼料,記下來,回家天天拿你練廚藝。”
從這天開始,聞家的餐桌上,多了幾道必不可少的菜肴,枸杞羊肉蘿卜湯,苜蓿韭菜,麻雀蓯蓉粳米粥。吃的薛耀祖肉沒少長,真正的功效可是絲毫沒長進。
青兒又沉不住氣了,纏著母親想辦法。
冷氏安慰女兒:“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剛幾天啊,你就沉不住氣了。再用猛點的藥就要人參鹿茸了。你不怕他知道了?我勸你還是再等兩天看看,他的經絡都還沒疏通開呢。按理是要食補藥補和針灸並用,效果才會顯著。可你又不想讓他覺察了,有壓力。”
“那要是過幾天還不見效呢?”
“那就再試試蜈蚣雞睾什麼的。有媽坐鎮,你還不放心。”
青兒想想,也隻能如此,再耐著性子觀察一段幾天吧。
薛耀祖閑暇幾日,心裏也平靜了不少。想到自己那天回家的情形,父母一定還在擔心著急著,便想先回去安慰一下雙親。
青兒一聽也不好說什麼,便讓下人套車送他先回去。
薛耀祖臨走還叮囑她,安心住著,不要為他的病擔憂,過兩日,會來接她回去。
直到目送著丈夫遠去,青兒才終於靠在母親肩上,把憋了幾天的眼淚掉下來。
“媽,要是他真的看不好了,我該怎麼辦?難道就一輩子這麼冷冷清清地過下去,連個一兒半女都留不下!”
冷氏看著女兒絕望的眼神兒,“媽知道你難受,又怕他看見自個兒先破罐兒破摔了。這兩晚睡不好覺,我一直在想,自己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怎麼這事兒就讓我閨女趕上了呢!”
“您別說了,是我自己命不好。您和我爸把能考慮周全的,都替我考慮了,我不怪您。”青兒邊抹眼淚邊安慰母親,“您要是再這麼自責,我就更難受了。”
“行了,別哭了。聽媽的勸,咱先把這年過了。然後走一步,看一步。總往窄地方想再把自個兒憋悶壞了。”
母女倆相互說著寬心話,情緒總算平穩了一些。剛要向門兒裏走,迎麵正碰上剛出家門的朱家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