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腦中回旋著那些汙穢不堪的畫麵,而他們最多也隻有十幾歲而已。“那小花是另外的孩子嗎?”
陌生人說:“說了這麼多,你還不知道我名字!我叫許彥亮,莫小姐,今天謝謝你。沒有你他們也不能飽餐一頓。”
“我不姓莫,我叫唐心。”唐心跟了她二十年,雖然這個名字讓她想起那個幾乎與她無關,卻又血脈相連的人。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太適應新的名字。
“小心!”莫莫以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回頭答應了一聲。可是下一刻卻撞倒了一輛自行車,接下來是驚天動地無數自行車倒塌的聲音,多米諾骨牌效應就出現在了莫莫的臉上。莫莫呆在了那裏,她的禮服經過太多的波折,已經有些不那麼的純白、得體。
未從變故中清醒,許彥亮拉了她一把說:“快跑!”然後拉著她衝了出去。跑出老遠之後,莫莫說:“就這麼跑掉,不是很不負責嗎?”
“如果你想穿成這樣去把那麼多自行車扶起來,我是不會攔著你的。”許彥亮隻顧自走了。
莫莫不知道他要去哪裏,可是她現在有些狼狽,她知道她應該離開了。她對著前麵許彥亮的背影喊,“我先走了!”“你不是想知道小花是誰嗎?過來就看到了。”
莫莫向前走了幾步,真的看到了幾條狗,流浪狗。在昏黃的路燈下它們看起來特別的醜陋,灰暗的狗毛,或者白色的狗身上有些泥土或者疤痕,有些狗的毛已經脫落,讓人不忍心看。許彥亮坐在休息凳上,流浪狗們就依偎在他的腳邊吃著食物。
這些狗就和那些孩子一樣,被所有的人遺棄在一個失望的角落裏,等待著這個世界的垂垂可憐。可是孩子涉世不深,動物不通人性,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稀少的就是同情與可憐。他們的期盼和希望可能就是大海上的一束燈光,微弱的散發著求救的訊號,卻迷失在大海之中。
而坐在凳子上這個海上的冒險者找到了他們,成全了他們,在孤冷的海上,他願意與他們相伴而生,結伴同行。在荒蕪蒼茫的大海之上,他本身就是一束光,帶著溫暖與希望。
莫莫從來都不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在籠中生活久了,她已經和這個世界脫節了。她有的隻是孤單,她希望這個世界的千奇百怪,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趣味,同時她也不明白這個世界的悲慘。
從現在的角度看,金絲雀的囚籠未嚐不是一個躲避汙穢最好的場所。
莫莫回到豪華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雙腳因為恨天高已經有些輕微的紅腫,這是漫長的一天。
她曲意逢迎的在奢華高貴的生活中遊刃有餘,然後她經曆了一個她沒有經曆過的世界,那個離她很遙遠很遙遠卻確確實實存在的世界。
窩在被窩裏,她看著裙子上那三個模糊的手印,莫莫想,高樓大廈的背後究竟是什麼?在她住在這樣裝修精致而又冰冷無比的華麗別墅中的時候,到底有多少的瘡痍,有多少不可觸碰的憂傷。
不!憂傷隻是富庶的衍生物。如我們這種拚搏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哪有時間浪費在那些憂傷之上,我們隻會在偶爾空閑的時候默默地悲傷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