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俏的下巴,輪廓分明。美目流轉,靈氣就像可以從眼睛裏溢出來,驚豔眾生,挺拔的鼻梁,精致的嘴唇。她薄施粉黛,卻更顯精致。
她撫撫自己的臉,在她的麵目上可以感覺到她的驚訝。在她成長的這二十年中,她曾在無數漆黑無邊的夜晚中感覺自己是可憐的醜小鴨。可是讓她沒想到到的是,在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她卻讓自己看到了一個如同天鵝般的自己,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禮物。當然,這二十年來她從來沒有收到過禮物。所以今天麵對如天人的自己,她怎能不驚訝!她脖子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可是當你看到她完美的鎖骨,你知道,原來有些人真的不需要光華奪目的珠寶來裝飾。她的鎖骨下方,靠近心髒的位置,紋著一對展開的天使的翅膀,她沒有翅膀,這對天使之翼滿足了她飛翔的夢想。白色的裙子,這是她自己挑選的舞衣。到膝蓋寬大的裙尾,飛揚起來就像振動的蝶翅。白色,是特意的!她需要的就是那種像天鵝,像天使一樣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她光著腳丫,因為在接下來的表演中,她穿上了鞋就沒有了魂。所以她更加的喜歡沒有鞋的腳。
她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寓意不明,然後慢慢的轉身,踩上了恨天高的鞋子,款款的走出了房間。
走廊上的燈光明暗不接,長長的走道上隻能聽到她一個人的鞋子發出的聲音和那種篤篤的回音。這樣的靜謐,卻讓她產生了不安的情緒--她本來信心滿滿,而現在寂寞卻讓她有了質疑,產生了慌張。
十五年的舞齡,即使是兩個月之前才接到的新舞,她不過一個星期就已經耳熟於心,並且跳出了這個舞劇的精髓,那時候她的舞伴還在捉摸每一個無所謂的動作。
而她現在卻產生了緊張感,不是對這舞劇,而是對於命運,生命的質疑。
她穿過了長長的走廊,進入了後台,這裏有很多的人,太過熱鬧。她不喜歡熱鬧。在她成長的二十年中,熱鬧的場麵她趨指可數,因為不習慣所以不喜歡。
這樣多的人,匆匆忙忙的在她身邊走來走去,暈頭轉向。可是她知道,無論他們怎樣的忙碌,今天的焦點除了她不會是任何人。
她站在了低降設備前,踏上了第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她猶豫了。因為她不知道她再往前邁一步,等待她的會是萬丈光芒的璀璨輝煌,還是沉入泥沼的黑暗無邊。她迷茫了。
也許並不是那樣的確切,在暗黑到來之前絢爛可能就是它的前戲,明與暗的對比才是這個世界慣用的手法。
她坐上了為這場舞劇精心設計的秋千,大帷幕緩緩拉開,燈光熄滅隻剩寥寥,設備啟動。
她知道一切開始了,初露端倪,無論是這場表演,還是她即將重啟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