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年關,位於玥晟兩國邊境的一個小鎮也難得熱鬧起來,大都是些來來往往的旅人趕在過年前回家,在此修整一兩日。
夜晚臨近,天更冷了,下起了小雨,還零星地飄下幾朵雪花。
鎮上最大的飯館裏人很多,靠門的一桌坐著三個人,很是吸引眾人目光,兩男一女,都長得格外出色。少女講話的聲音也甚是清脆動聽,
“二師哥,你說我們這次去晟國給那個清什麼山莊的莊主過壽,送的賀禮會不會是最出挑的呀?爹爹好不容易從東臨國的臨海得來的,還廢了莊裏兩個高手呢!”
“是清瀾山莊,玥兒師妹!記住了,到時可別鬧笑話啊。”丁離輕輕歎了口氣,小師妹活潑可愛,就是自視甚高,從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為自家寒月莊是天下無敵了,雖然確實是很厲害,但還是要懂得謙虛的不是嘛……
飯菜上桌,幾人趕了一天的路,吃的正歡。突然,“師妹,你不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嗎?”一直不吭聲的大師哥丁韓突然說道,人影一閃移到門口,手裏多了個髒兮兮的小乞丐。
“哎呀!賀禮!”少女回神一看,隨身攜帶的包裹上多了個洞,而那顆無比珍貴的臨海夜明珠也不翼而飛。“好小子,膽子可真大,敢偷到姑奶奶身上了!看我不打死你!”小乞丐被丁韓點了穴動彈不得,隻得任由少女的拳頭招呼上來。
旁邊看熱鬧的圍了一大圈,卻也沒人上前勸阻,隻嘀嘀咕咕地說著“這小子不學乖,不止一次偷東西被打,這次還敢偷到會武功的頭上了嗎,真不要命了……”
小乞丐也就十歲左右,此刻挨著打卻也不討饒,隻定定地看著門外撲簌的大雪,眼神透漏著一股倔強,仿佛對挨打早就習以為常。
突然,小乞丐看到一大片雪花朝他飄來,眨眨眼,哦不,原來不是雪花,而是一個穿著白色裘衣的女人。有人朝外看了一眼,然後越來越多的人朝外看,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停了,少女也不明所以停下了拳頭轉過身,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這個似乎從靜謐的雪夜中款款而來的神女身上。
女子目光寒意逼人,讓人不敢直視,一頭青絲隻簡單直直綁在身後,搖擺間似乎看到一抹翠色,卻是一隻通體鏤空刻著龍紋的玉簪,簪尾一顆夜明珠,散出冷冷光輝;一張素顏不施粉黛,生的本就唇紅齒白,肌膚如雪;右耳上掛著的一顆水滴狀耳墜,不知用什麼材料打造,晶瑩無比,隱隱流光;身上披著雪白華貴的狐裘,朝門內款款而來……
丁韓和丁離目光一沉,暗暗心驚。要知道外麵剛開始下得雨夾雪,不久前下起大雪,路麵定是濕滑汙濘不堪,可是,這個年輕女子,潔白的鞋上無一絲髒汙,頭發,衣服無一絲水漬,雲淡風輕的來了……這是要怎樣的武學造詣!再看她身上的裝飾,哪一樣不是巧奪天工,珍貴無比!她究竟是誰?!
“擋著門做什麼?”就在兩人震驚沉思之際,女子開口,聲音低沉,卻自帶有一股威嚴。圍觀眾人一愣,紛紛退去,隻是眼神都離不開還站在門外的那個女子,那些個有點權勢不知事的更是擋不住眼中的色意。
丁韓朝丁離使了個眼色,丁離忙把小師妹拖離門口,站在桌邊不動,靜觀其變,打算由丁韓正式上前見禮,但兩人都低估了他們的小師妹……
“你又是哪個,沒看見我在教訓小賊人嗎?”丁玥自恃貌美,現在卻來了個比她還美的,而且大師兄看她的眼神,哼!就是讓她不爽。
說完竟還挺胸抬頭地向她走去,丁韓丁離這時也不講話了,兩人想到一塊去了,讓小師妹去探探此人底細倒也不錯,隻是兩人都暗暗提起內勁以防有變。出乎意料,來人好像很好說話,
“我?我是紀容。這小賊人偷了你什麼東西,要受這麼重的刑罰,再說,不是應該交到…官府?…衙門?”好像是叫這個來著,紀容雖然來了好些天了,但還是看不慣這種動用私刑的現象。在她心裏:紀律高於一切!任何藐視紀律的行為都有罪!當然,經過這幾天的耳濡目染,她已經有點入鄉隨俗了,人要懂得變通嘛不是。
這人雖然看著麵冷,倒還挺熱心的,竟關心起一個小乞丐?丁離有些詫異,隻是小師妹讓人頭疼的聲音又響起來,
“哼!還官府?!他們哪來的時間管這乞丐,打他?誰叫他偷我東西!你還幫他說話,難道…你和他一夥的?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指使的他。”紀容聽著這聒噪的聲音,還真想一掌把她拍死,不過幸好,我們的紀大小姐忍住了,為了在這兒根本不存在的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