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忍心看到他這樣消極下去。

若他不能振作起來,那麼,他就隻能在這麼一個淺坑裏深陷下去,直至糜爛無骨,留下的隻不過是些許吃的白胖圓滾的蛆罷了。

可他現在居然把話說得這麼絕,還這樣的誤會我。往生,你讓我情何以堪,我還能再說點什麼呢?貌似說什麼都隻是無力而已。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時間也龜速的慢慢爬著,好慢好慢,但是又覺得好快好快。

在這期間,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他,關於自己,關於,那個未知的明天。

這樣下去的結果如何,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或許我會更深的淪陷,或許他會身敗名裂,卻唯獨沒有或許我們會有好的結果。

既然這樣的百害而無一利,那麼,我想,也許……我是真的是時候離開後勤班,離開他了!

纏了他這麼久,我不累他都累了,雖然心裏有千萬個不願意不舍得,可是,又能怎樣呢?我們這樣的愛情,注定了……

“往生,”我很平靜很平靜的叫了他的名字一聲,或許,以後,我連這樣平靜的叫著他的名字的機會都沒有了。

“怎麼了?”他的語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沉默也平靜了下來,用了同樣的語氣回答我,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

“我……”話到嘴邊,卻哽在喉裏,我該怎樣吐出這殘忍的離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不好意思說,我去替你向隊長說。”然而,他卻依然在誤會著我。

“讓我再抱你一次好嗎?”我依然那麼平靜,我想在我們這幾近邊緣的一點時間裏,多留下一份美好。

“你又發什麼神經?”他轉頭丟給我一句,又繼續按著手機,我真的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看向別處的眼睛裏有著什麼,又在想著什麼。

“就一次,最後一次。我馬上回戰鬥班,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好不好?”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用過那麼卑微的語氣跟誰說過話,從來沒有。

“人不能那麼自私,不要自己想什麼就要什麼。有時,也應該替別人想一想。”

他開始一句一句的和我講這些好像很有哲理的大道理,可是我已經半句也聽不進去了。隻是雙眼一直盯著他看。

“還有四十分鍾就吹哨起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起身就準備走。

我又哪裏會甘心就這樣放他走掉,於是,連忙伸開手上前試圖著最後的挽留。可是,多麼殘忍啊,我的雙手就那樣被他用力的、無情的、甚至厭棄的、甩開了。

“不要碰我。記住,以後都不要再碰我。”

我清晰的記得,當時他的樣子像怪獸一樣恐怖,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仿佛要立刻吃了我一般,不,比怪獸更可怕,試問,有什麼會比自己的愛人丟開自己更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