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陪酒看著蘇曼,覺得蘇曼身上有股好氣質,心底壓抑的事情,這個時候怎麼也壓抑不住,想要傾吐而出。
蘇曼見男侍者的模樣,也猜到一二,她本是不想聽,可男侍者的神情有些悲傷,不免讓蘇曼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沒有阻止男侍者。
包廂裏的其餘人,一人身邊坐著一個男陪酒,各自談論著。
有聊曖昧的,有聊生活的,還有聊家裏的,總之嗎,他們都各自在各自的小範圍裏,一對一的聊天,喝酒。
男侍者喝完手中的酒,說道嗎,“姐姐,第一次來皇城一號吧?”
蘇曼順著回道,“是啊。”
男侍者又說道,“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一行很低賤?”
蘇曼看著男侍者的臉上露出一抹悲傷,似乎隻要蘇曼點頭,立刻就要落淚下來。
蘇曼心軟,見不得人哭,也見不得男人哭,即便是娛樂場這樣的大染缸裏,蘇曼也相信有另類。
而,眼前這個男人確實長著一張欺騙消費者的臉,看著男子哀戚的模樣,蘇曼的心就像撩動了同情弦似的,直接回道,“沒有,我不覺得。”
男侍者便開始娓娓道來,“我家在一個小山村裏,那裏四麵都是大山,我家裏有六個兄弟姐妹,我是老大,父母都八十幾歲了,前幾年,父親出門幹活暈倒在地裏,被人抬回家,請來醫生看病,直接讓我們將他送去大醫院,那個時候,家裏還有一點存款,便將父親送到大醫院,經醫院檢查,我父親得了尿毒症。”
男侍者說道這裏,臉上的神情更加悲戚了。
他看了蘇曼一眼,又去端著兩杯酒,一杯送到蘇曼的身前,一杯自己端著,碰杯喝下。
蘇曼喝了一口,心裏也已經猜到男侍者後麵要說的話,卻也沒有打斷男侍者。
男侍者接著說道,“我父親查出尿毒症,後麵就開始透析治療,可父親的病太重,一周星期的透析治療根本就不管用,眼看著父親的身體一天太難瘦下去,我們家也以為父親治療,家徒四壁。”
男子說到這裏,低下頭,似有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流出。
蘇曼俯身給男子遞去幾張紙。
男子接過,抹了下眼角,又看著蘇曼說道,“我是家中老大,知道父親生病後,便沒有讀書了,就出來找工作,可一般的工作根本就不夠父親透析治療的錢,而且醫生明確說了,我父親的尿毒症已經是晚期,隻有換腎才是最好的辦法。”
男侍者端起一杯酒喝進肚子裏,放下酒杯,又看著蘇曼說道,“我們家五個人都在醫院做了腎源配對,卻都不與父親的腎相匹配,根本就能移植。難麼,隻剩下一種方式可以就我的父親,那就是在其他地方尋找腎源,換一個腎需要三十萬,兩個腎就是六十萬,我們家那裏有那麼多錢。“
男子低下頭,說道,“我便來鄴城,來到皇城一號,我酒量不好,且技術也不好,很少被客人點台。今天,我差點以為我又要被送到後台,上次我交的一萬元錢醫藥費已經用完了,我正愁著接下來的五千治療費沒有著落,那位姐姐就點了我,姐姐,能陪你喝酒真是太好了,雖然我酒量不好,請你不要介意。”
男子說完,他端起水晶桌上兩個滿滿的酒杯,直接倒了一杯進嘴裏。
男子似乎不會喝酒,立刻就咳嗽起來,臉都咳紅了。
男子又端起一杯酒要倒進肚子裏,蘇曼立刻伸手阻止。
男子不明蘇曼的意思,看著蘇曼。
蘇曼隱約看見男子的眼中似有淚水在滾動。
蘇曼的心腸軟,見不得男人哭。
蘇曼聽到男子所說,也算是明白男子想今晚出台掙夠五千醫藥費。
蘇曼在莫府住下,原本公司給的一萬元錢現金,還在蘇曼的包裏。
蘇曼想了想,就當著日行一善好了。
蘇曼看著男子的動作,還有談話,一點也不像撒謊。
蘇曼的同情心泛濫。
蘇曼便拿出自己的手包,將裏麵的錢數了五千,遞到男子的身前。
男子還端著酒杯,一時間沒有說話。
霓虹燈閃爍,蘇曼隱約看見男子金絲眼鏡下的眼睛裏有光在閃動。
男子說不出話來,隻是看著蘇曼。
蘇曼將錢放在男子手中,說道,“你給你父親寄去吧。”
男子沒有伸手拿住錢,又將另一杯酒喝進肚子裏。
男子將錢放到蘇曼的手中,蘇曼直接放進男子的包裏,男子這才接收了蘇曼的錢。
後麵,自然不用多說,又是喝酒。
男子也沒有再提起他父親的事情。